已經和葉沁聊了些琴藝的蘇銳笑了笑,站起身來,很隨意的說道:“這層還有別的客人在,下次處理事情的時候,小聲一點。”
小北想起方才自己將江川一腳踢飛,讓他撞碎另外包房大門的巨大動靜,確實有些擾民,於是他默然點了點頭。
葉沁目光古怪,打量了蘇銳和小北一眼,心裡有些波瀾。
看來這通州的形勢,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剛才門外的動靜,根本不是那些狂熱的粉絲能弄出來的。
她有些糾結的將手指絞在一起。
難道自己此行,居然不知不覺的攪到某個不知名的大漩渦中來了嗎?
……
一輛賓士s600飛馳在高架橋上,江川面無表情的坐在後排座,身體挺的僵直,宛若一尊雕像。
開車的司機額頭冒汗,顫聲道:“江先生,馬上就到醫院了,堅持一下……”
鮮血順著江川的衣袖和指尖淌下來,將真皮座椅染的一片暗紅。
車廂內,滿是刺鼻的血腥味。
坐在副駕駛上的黑衣人臉色很難看,這次行動失敗了,非但葉沁沒有帶到,連江川都身負重傷,想到回去之後,要面對的李夫人的暴怒,他就無比煩躁。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後排座的江川,胸口有些憤怒。
這傢伙不是號稱殺人如麻,強到無人敢和他交手嗎?
怎麼在那個年輕人的攻擊下,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江先生,我不知道回去之後該怎麼和夫人解釋,我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可以帶葉沁回來,結果呢?”黑衣領頭人暴躁無比,雙手捶打著車門:“我本以為夫人讓你出山,萬無一失,現在該怎麼辦?”
其他幾名黑衣人沉默不語。
江川漠然將頭轉了過去,聲音沙啞:“你在質問我?”
“我是在想,該如何平息夫人的怒火!”黑衣領頭人一愣,聽出江川話語中的不滿,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雖然江川打不過那個年輕保鏢,但他在李家的身份絕對比自己高的多。
“用不著你們多嘴,我自己會辦。”江川目光凜然,突然道:“停車。”
“馬上就到醫院了,您……”
“我讓你停車!”江川暴喝道,額頭青筋暴起。
車輛緩緩停靠在路邊。
“滾下去!”江川面無表情的甩了甩臉。
幾名黑衣人對視了一眼,默然無語,開啟車門走了下去。
待到車門重新關閉,車廂內已經只有江川一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手顫顫巍巍的解開中山裝外套的扣子,露出裡面的白襯衫。
車廂內的血腥味忽然濃郁了好幾倍!
江川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肩頭和小腹部位。
七八根明晃晃的,宛若腳踏車輔條的鋼條,深深的刺進他的皮肉中,只露出幾毫米在外。
這些鋼條都刺進了他的血肉深處,以及關節附近,稍微一動,便是疼痛刻骨。
小北說,讓他帶點東西回去給李夫人,說的,就是這些刺入皮肉的鋼條!
江川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猙獰,他左手輕輕抬起,兩根手指緩緩移動,直到捏住一根鋼條的邊角。
“當下人的,這種髒東西,怎麼能讓夫人看見?”
噗!
一股鮮血噴湧!
江川的身體重重的向後一撞,喉嚨中發出宛如野獸受傷的痛吼。
在他的兩指之間,一根將近十厘米長的鋼條被緊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