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蛇神在看向米國，看向這片曾經遍佈他的子民，印第安人生活的土地，如今印第安人找不到幾個純正，神殿敬神臺也都落魄，所剩無幾，破敗得要湮滅，成為歲月的塵埃。

下一刻。

羽蛇神開口了，其聲恢弘，如火山爆發，似山洪倒卷，響徹北美洲，傳遍全球。

“千百歲月，征戰疆場，吾以為殺盡疆場一切敵，就可給予信仰子民一片安寧，就可讓後方太平，吾錯了，吾的子民早已被你們屠戮，吾的神殿早已也被踐踏破滅，征戰意義何在！”

無盡憤怒，無盡不甘，無盡的悔恨，在這刻傳達世界各個角落。

人們默然。

哪怕不懂神明們在最初疆場上對付的是何敵，但都明白了，神明前往最初疆場的意義。

為子民而戰。

也都明白羽蛇神為何而悲痛，為何而憤恨，為何而懊悔，莫名鼻發酸。

這是何等的悲哀與心酸，征戰疆場，只為保衛子民安寧，卻在歸來時才知，家亡了，子民在歲月中被屠戮，所做的保衛、征戰，不過是徒做他人嫁妝。

“可是印第安神話不是血腥的嗎。”有人為羽蛇神感傷的同時，有著困惑。

“瑪雅神話並不血腥，你說的血腥是指阿茲特克神話，而且血腥嗎？那是相對的，站在人的角度，人用人血人肉獻祭神明，因為同是人，所以感覺血腥，而且在那樣年代，血腥的不是獻祭，而是人吃人。”旁人看了眼這人。

還有人回應道：

“在那貧瘠的時代，神明為子民征戰疆場，子民能做的只有奉上最好的貢品，可那樣貧瘠的時代，能找的最好貢品，不就是人嗎，將自己奉獻，就是對神明最大的敬畏與感恩。”

哀傷莫過於心死。

滾滾神明氣息在升騰，蘊含滔天憤怒與怒火。

羽蛇神出聲，這次人們聽得出聽得明白，羽蛇神這話是在對諸神們說。

“你們都不願做清算的開端，都在等待，指望他人第一個站出來，但吾等不下去了，吾的子民已死，征戰最初疆場再無意義，就讓吾來做這清算的開端，一同陷入毀滅吧！”

神明一怒，天地感應，法隨而至。

這個天地彷彿天在發怒，剎那電閃雷鳴，雷罰綻放億萬，一下子將這個漆黑的天地給照亮。

藉著無盡閃耀的雷光，人們終是看清了羽蛇神。

蜿蜒盤臥的身軀滿是傷痕，刀傷、灼傷、爪傷，甚至有好幾道是足以神明隕的致命傷，太慘烈了，太猙獰了。

無法想象，羽蛇神在最初疆場的經歷。

但儘管他傷痕累累，儘管觸目驚心，卻如此的尊貴……用盡一切美好的形容詞都不為過，沒有一個人此刻心中不升起一股敬畏。

這就是從最初疆場迴歸的神明嗎。

僅僅看著人們都可以想象到他在最初疆場的廝殺有多慘烈，有多雄姿，那種決然，讓人肅然起敬，打心裡敬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