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珠光四射的內堂深處,一名周身貴氣的婦人,徐徐走來。
“你便是林嫵?”她問道。
與嬌滴滴的女娘不同,那聲音有些低,還有些沙啞。
林嫵不由得,深看了鄭夫人一眼。
好清雅端莊的貴婦人。
雖說內堂布置得花裡胡哨,奢靡不堪,但鄭夫人本人,卻意外地素淨。
衣裳是文雅的緞月白,上頭的花紋都是暗繡,低調典雅。
她身上和頭上,也並未有太多首飾。
也不需要太多首飾,畢竟,僅那支血珊瑚頭釵,就價值不菲了。
好一個低調炫富的真貴婦。
林嫵眼饞了1秒。
“正是林嫵,第一次見婦人,唐突冒昧。略備薄禮,望夫人不要怪罪。”
她站了起來,點頭致意,權做問好。
陳吉在一旁,適時地往前走了兩步,垂頭抬手,手中一個禮盒。
鄭夫人略微頷首。
“林姑娘見外了。”
立在一旁的丫鬟,便款款上前,收下禮盒。
接著,兩人坐定,開始上茶。
林嫵又將來意,細細道明。
那鄭夫人不疾不徐,一邊聽一邊颳著茶沫,又執起茶杯緩緩啜了一口。
但聽說林嫵不要上等珍珠,卻要大量收購那些不入流的“幼珠”“常珠”,她的神色明顯淡了。
劣等珍珠不值錢,養珠戶那兒多得很,根本賣不上價。
林嫵費那麼大勁,將東西弄來運城,是費時費力又費銀子。
鄭夫人不覺得這是一門好生意。
林嫵自然不會告訴她,自己的真正圖謀,只是說,這種東西有多少她收多少。
“雖說劣等珍珠賣不上價,但能賣一點是一點,尤其是劣等珍珠產量大,加起來也是一筆進項。”
“鄭夫人亦是做買賣的,應當知道,積少成多的道理吧?”林嫵說。
但鄭夫人還是興趣缺缺。
“林姑娘說得有道理,但我們鄭家不願出售劣等珍珠,亦有其他考慮。”鄭夫人道。
確實,她孃家在南地養殖珍珠,每年都有不少劣等珍珠產出。
其中只有少量,能夠供應給藥鋪,其餘的,都庫藏了。
原因無他,不想讓珍珠流落到平民中去,拉低珍珠的價值。
哪怕是劣等珍珠。
“鄭夫人放心,我採購劣等珍珠,絕非為了出售珠子,亦非做首飾。”
林嫵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