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侯府。
後院裡,黑壓壓跪了一地的人。
餘管家冷汗涔涔,跪在地上。
渾打著細顫,雙腿軟得像麵條,全然靠一雙手,在勉強支撐。
一旁還有個帶刀侍衛。
那刀,都已抽出來兩寸了,彷彿只等餘管家支援不住倒下。
竟敢在公主失儀?
給你一刀。
而那德隆公主呢?
她竟是坐著轎輦,長驅直入蘭陵侯府。
直到了後院,才緩緩停下。
左右侍從肅穆威嚴,丫鬟垂手屏息。
貼身侍女挑起硃紅門簾,裡頭的華服麗人,才徐徐現身。
她一出現,就把大家亮瞎了。
彷彿這世間最奢華的綾羅綢緞,最珍貴的金玉珠寶,都堆在她身上了。
彩繡輝煌,琳琅作響,耀眼得令人睜不開眼。
光環之下,未見其面,先見下巴。
高顴骨,尖長臉,兩條細柳眉飛聳入雲,高傲的下巴翹上了天。
一看,就很不好惹。
而她確實也氣派非凡,才被侍女扶著下了轎子,馬上有人搬來寬大的貴妃榻。
她便堂而皇之地,在園子裡倚榻而臥。
嬌貴無比。
彷彿那跪了一地的侯府下人,以及幾位在京中也小有體面的姨娘。
都是足下螻蟻。
她苛刻而怨毒的眼神,在一群姨娘臉上掃過。
而後,尖酸地說:
“這就是趙競之後院的女人?”
“一個個花枝招展,擦脂抹粉的,好一副狐媚子相。”
“來人!”
她將一盞茶,直直砸到雲姨娘額頭上:
“把她們那張狐媚的臉,都給擦乾淨了!”
可憐雲姨娘,額頭磕破了,鮮血直流,卻連吱聲都不敢。
雖說是卸妝,侍女卻連水盆都不用,也沒使帕子。
竟然直接取了擦桌子的布巾來,揪著姨娘的髮髻,一個個粗暴地擦過去。
嚓得姨娘們嬌嫩的面龐,紅腫破皮,滲出絲絲血跡。
柔弱如雲姨娘和鍾姨娘,沒忍住,流下淚來。
這可又觸了德隆公主的逆鱗了。
“怎麼哭了,是是對本公主有意見?”
她從鼻孔裡哼了一聲。
侍女立即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