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六萬感染了瘟毒的患者姓飲下靈藥之後,都安靜地睡了,驚恐了一個多月的青州暫時陷入了難得的寂靜,不再有哭聲瀰漫。
不過這樣的寂靜,卻讓青州城顯得更加恐怖,預示了不久即將面臨的死寂。
戌時五刻,羅瑋術還在書房坐著,尋思著這靈藥的來歷。
接到米小賤送來的信,他就知道這靈藥和米小賤有關,可是去了普濟堂,卻沒有找著米小賤。
這小子來無影去無蹤,何方人氏也不清楚,他會去了哪裡呢?
出於對米小賤的信任,羅瑋術還是讓醫藥局派發了三批次的靈藥,六萬患者暫時得以安寧。
但是明天,誰知道還會不會有新增患者?那靈藥能否徹底驅除瘟毒?
這些,都是羅瑋術需要思考的。
“報……”
趙順在書房外面大聲稟報。
羅瑋術心裡頓時一驚,這個時候來報,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了吧……
急忙放下原本就沒看進去的書籍,努力掩飾心裡的緊張,說:“進來吧!”
趙順立即走進書房,單膝跪地:“大人,不好了!”
羅瑋術再是天神,也經不住這般嚇唬。
立即站起身來,大聲問道:“什麼不好了,是不是又死人了?”
死人的事情換在以前,的確是“不好了”。
但是這一陣死的人太多了,不好了倒也算是不好了,卻也沒必要大驚小怪了。
“不是……”
羅瑋術撥出一口氣,又坐了下去,不悅地說:“趙順啊,你從十六歲就在衙門當差,好歹也算是一個老差人了,如今身為捕頭,要懂得沉著冷靜,不要動不動就大驚小怪的……”
“是!大人!”
趙順學得快做得快,果然收起了驚慌之色,依然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羅瑋術不問,他就不說。
“什麼事,講嘛!”
羅瑋術有點煩他了。
趙順才說:“清江橋下突然破濤洶湧……”
羅瑋術疲憊地微微閉眼,沒太多的心思聽下去。
不過是自己叫人家趙順說的,好歹得聽完。
“從戌時三刻開始,突然狂風大作,翻起幾十丈高的巨浪,沖壞了沿岸十多戶人家的窗欞,江水漫進了家裡……”
羅瑋術抬頭看來窗外,沒有暴雨啊。
就算有暴雨,清水江沿岸的防洪措施也做得到位,每戶居民家都離江堤五米之高,江水不可能淹進家裡。
“查明何故?”
趙順面露驚恐之色:“不知何故,不過卑職到現場看了,隱約可見江裡,隱約有五彩光暈閃爍,卑職就想,會不會是出現了水怪,所以趕緊稟報大人。”
是有點怪了。
“走,去現場看看!”
趙順趕緊起身:“是大人,我這就去召集軍隊……”
羅瑋術擺擺手,說:“不必了,帶上幾個捕快,對了,把黃師爺也叫上吧……”
“黃師爺啊……”
趙順有點猶豫:“他沉睡了十八年,才醒來沒幾天,還是讓他多休息一陣吧,大風大浪的,怕又驚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