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車裡,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從車裡下來。
花園裡,工匠們正在修剪花枝,穿過人群,新來的劉叔小跑幾步追上來,滿臉靦腆地跟我說:“太太,我家侄子最近剛失業沒工作,我想讓他來這裡跟著我學習一下園藝,你看行嗎?”
他身後走出來一個留著寸頭的年輕男人,眉目透著一股樸實勁兒,想到劉叔雖然新來,但幹活踏實,我點點頭,“劉叔,以後家裡的事情,你跟管家商量就可以了。”
劉叔大喜,拍了拍年輕男人的肩膀,“小雷,還不趕緊謝謝太太?”
小雷衝我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謝謝太太!”
我嫣然一笑,轉身走進去,瞥見唐天齊半躺在沙發上,長臂枕在腦袋下面,似乎睡著了。
他似乎許久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俊美的臉上帶著恬靜的神情,彷彿像個孩子,我緩緩蹲坐在一旁的軟墊上,輕輕伸出指尖,觸控著他輪廓優美的面頰,忍不住小心翼翼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
他薄唇微微彎出一抹笑意,睫毛顫抖,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偷親我?”
我雙手托腮,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你做夢了。”
他微微揚眉,抬手將我拉進他懷裡坐著,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耳垂,痛得我叫出聲來。
“不是說只去一會兒嗎?怎麼這麼久才回來?陸清明那小子之前可是說,要還我一個二人世界的。”
他溫熱的呼吸就在我耳後,我被癢得“咯咯”笑出了聲,“別鬧了天齊。”
兩人正嬉鬧著,我的頭又毫無預警地開始疼了。
我不動聲色地起身,笑著說:“我去洗個澡,一會兒下來吃晚飯。”
他定定地看著我,神情裡帶著溫柔的笑意,“去吧。”
我竭力忍受著快令我瘋掉的痛楚,快步上了樓梯,一進門,就關上門,緩緩滑下。
“還不如殺了我算了!”我用力捂著頭,難以忍受地在地毯上打滾。
半個小時以後,我艱難地爬向浴室,強忍著疼痛洗完澡,上完淡妝,我正要下樓,傭人忽然匆匆通知我,唐天齊去集團辦公了,晚上要加班。
緊繃的弦一下子鬆開,終於不用在他面前偽裝痛苦,我鬆了一口氣,轉身重新回到臥室,拿出早已備好的止痛藥狂吃了好幾粒,隨後在鎮定劑的作用下,陷入昏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醒來時,窗外隱約有微光,脖子上有著黏黏的汗意,我不舒服地換了一個睡姿,忽然發現自己在一個人懷裡。
我驚了一下,輕輕抬眸,看見了唐天齊堅實的胸膛,忍不住喃喃喊道:“天齊?”
黑暗中,他似乎也睡著了,為了將就我,正以一個極度彆扭的姿勢,原本長手長腳,此刻正蜷曲著半邊身子,縮在床鋪的角落裡。
“醒了?”他鼻音有些濃重,越發顯得性感撩人,“你餓了沒?我去給你煮碗麵條吃?”
窗外,月光堪堪照進臥室,灑下一地餘暉。
我搖頭,繼續往他懷裡蹭了蹭,“你哪裡都別去,我就想呆在你身邊。”
他沒出聲,只是用力抱著我,像環抱住我的一艘巨輪,替我擋住了外面的風風雨雨。
我又睡過去了,這一次,我做了個夢,夢裡,唐天齊附在我耳邊,似乎低聲說了些什麼,我什麼都沒聽清,可唯獨那句“我愛你”,我卻迷迷糊糊地抓住了。
被人愛的感覺,真好。我嘴角慢慢浮現出一絲微笑。
往後的好幾天,我特意請了假,呆在家裡專心做家庭主婦,陸清明倒也識趣,天天在公司忙到飛起,也絕不打電話進來騷擾我。
這天,眼看外面起風了,我養的那盆曼陀羅在風中搖曳得厲害,我急忙出去,左看右看都找不著,豆大的雨滴隨著風砸下來,一把傘出現在我頭頂。
“太太,小心著涼受寒。”小雷撐著傘,眉眼間滿是真誠。
“我在找我的花,你先回去吧。”我轉過頭要繼續找。
“您的花我都抱回去了,太太不用擔心。”眼看狂風大作,雨水要吹到我身上,小雷貼心地轉過身,擋住了風勢。
我見他半邊衣服都溼了,讓他趕緊回去換衣服,小雷遲疑了幾秒鐘,有些尷尬,“我才剛來,沒啥能換的衣服……”
想起張叔前陣子說老家的父母得了重病,顯然是經濟條件不太好的家庭,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沒唐天齊那麼高,但身材也差不多。
“你過來,我給你找幾件合適的衣服。”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