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言沉默地看著我,他放下刀叉,拍了拍旁邊的座位,“與其跟我賭氣,倒不如過來吃飯,身體是你自己的,你看著辦。”
“不要臉!”我唾棄他一臉。
他自顧自地笑了,神色輕鬆,“我只是一個戲子而已,要什麼臉?”
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自己找不到機會逃走。
我走過去埋頭吃飯,剛吃了兩口,似乎想到什麼,我推開便當,神情冷漠,“我要吃徐記的甜點。”
他溫柔地看著我,“寶貝,你失蹤了一天,唐天齊快把整個A市都給翻了一遍,你現在讓我去徐記,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手中的刀叉停頓了幾秒鐘,唐天齊已經知道我失蹤的事了?
大約是看出了我竊喜的表情,他忍不住提點我,“話劇院門口沒有監控,誰也查不出你被誰帶走了。”
我重新拿起便當吃起來,見我不理他,他自己也覺得無趣,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不過這一次,他倒是給我留了燈。
我坐到床上,面無表情地開啟電視,隨意換了個臺,廣告上正在播放林氏珠寶新開了一家旗艦店,就在唐氏集團下面的廣場上,前去參加開幕慶典的剪綵明星竟然是李哲言,出席新店的林氏珠寶代表,則是苗苗。
明明是認識許久的人,可這會兒隔著電視螢幕看他們,竟覺得如此陌生。
我瞥了一眼電視上的時間,起身縮回到被子裡,最近為了安全起見,我都不去洗澡的,誰知道李哲言那個變態有沒有在浴室安裝攝像頭呢。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又聽到了開門聲。
李哲言拎著兩套西裝走到我面前,滿臉微笑,“你幫我看看,這兩件西裝,哪一套更適合我。”
我冷冷把衣服扔到地上,嘲諷道:“不管穿什麼都是人面獸心,有區別嗎?”
他似乎早就習慣了我冷嘲熱諷的樣子,心情有些好地撿起衣服,拍了拍上面的灰塵,“今天是我籤新公司的日子,往後,我會拍很多電影電視,接很多廣告,賺很多錢來養你,只要你別跟我倔,我們會有很美好的未來的。”
我想李哲言一定是誤會了“美好未來”這幾個字的意思,我跟他只有你死我活,沒有美好,更沒有未來。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花籽,走過去把塑膠花盆放好,一邊耐心地撒花籽,培土,施肥,一邊笑著說:“其實我很喜歡種花,什麼樣的花我都喜歡,要不是後來進了娛樂圈當明星,我想,我現在一定是一家花店的老闆。”
“這裡沒有陽光,不管你種什麼花,都活不成。”我斜眼瞥了他一眼,陰陽怪氣地諷刺。
他把花盆擺在桌子中間,滿意地看著溼潤的土壤,“有些花,不需要陽光也可以活得很好,等種子長出芽來的時候,我會再來看你的。”
他走了幾步,忽然回頭補充個道:“對了,浴室你可以放心使用,我並沒有在裡面安攝像頭,我雖然卑劣,但並不下流。”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我趴在床上,不停地用頭撞床,該死,我該怎麼逃出去?
李哲言彷彿把我當成寵物在豢養,隔一段時間,他會送一些生活用品放在門口,然後悄無聲息地離去,他對女人倒是瞭解,除了各種零食、女性護理用品和換洗的衣服,漂亮裙子,偶爾也會有大捧的玫瑰花。
無論他送什麼花,我都會直接丟進垃圾桶,一眼也不想多看。
已經一個月了,連結我和外界訊息的,只有一臺電視機。
我從最開始的焦躁,變得平靜而又沉默,剛開始的那些天,會焦慮到睡不著覺,可現在,也能正常吃飯,按時運動了。
有過了一段時間,看到樓梯上擺著瑜伽墊、跑步機等運動用品,心裡瞬間瞭然,我在房間裡的一舉一動,果然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如果你的生活時時刻刻都有一雙眼睛在暗中偷窺,你感受如何?那一定也是我此刻的感受。
如他所言,花盆裡鑽出第一道小芽時,李哲言終於現身了。
他氣色很好,想必簽約新公司之後商業價值又漲了,見我沉默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笑吟吟地走過來,俯身摸了摸我的腦袋。
“這個月我實在太忙了,在劇組拍戲,沒法分身來看你,你別生氣。”
“噁心,讓開。”我一如既往地沒有好臉色。
他蹲下看我,“還沒氣消?不然,我帶你出去逛逛吧。”
我漠然抬頭看他,眼神裡閃過一絲冷笑,“你不怕我逃走?”
他笑著搖了搖頭,雙手插兜,重新坐桌子旁,“我既然敢帶你出去,當然有我的辦法。”
我看似平靜,手心卻慢慢出汗,只等著他帶我出去。
“喝杯茶吧,上等的茶葉。”他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眸光閃爍。
我勉強鎮定地喝了一口,全副身心都放在如何逃出去這件事上,不知道是不是說自己太過緊張,額頭竟滲出汗水,總覺得喝了茶之後,更加口乾舌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