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使大人,切莫因為些許小事,而傷害你我雙方的交情。秦國無道,我等草原之人早就恨不得奮起反擊,又怎麼會願意與其結盟,摒棄正義的貴方?”。
一心等著魚兒上鉤的魏開,本來準備等著義渠王發的出面,此時聽著身旁白戎族族長幹路譚的突然之語,心中頓時對眼前的義渠王更加的鄙夷。
本來,魏開原以為義渠王發,能夠領會出自己的用意,藉著自己故意留下的機會,解決眼前的困局,從而好讓自己的表演能夠繼續完成下去。
畢竟,若是魏開對於草原各族的譏諷始終無動於衷的話,那麼在外人看來,魏開這個魏使,屬實有些軟弱,這跟當世強國魏國的一貫作風不符,恐怕會引起營中草原部族的懷疑。可惜,義渠王發並不是一個極具果斷力的君王。
然而,眼見白戎族族長出言之後,營中草原各族族長仍然緘默不語,魏開心中頓時,既感到感到好笑,又感到一絲無奈。
畢竟,誰能想到秦國北地赫赫有名的草原八國,如今其內部竟是如此的不堪與苟且。要不然也不至於在魏開幾番恐嚇之詞下,各族便亂了陣腳。
當然,並不是說眼前的草原各族之人,都是些膽小如鼠之輩,畢竟若真是如此,他們也不可能拼湊出幾萬讓魏開忌憚的鐵騎。
究其關鍵還是在於義渠王發近些年來的行為,造成了草原八國內部之間的相互傾軋,吞併以及互相的不信任,束縛各部落的手腳,讓他們變得畏畏縮縮。
先前,草原八國其他盟國,為迎合義渠王發,一起逼迫白戎族是這個原因,現在諸族不滿義渠王,卻詭異地沉寂,不發一言也是如此,關鍵還是沒有人願意擔當責任,說到底便是他們無法確定投靠魏國與投靠義渠,誰更加有利一些?
“唉,爾等不信吾剛才所言,也算情有可原。畢竟繁星哪知道皓月的皎潔?駑馬哪裡知道良駒的快樂?久居北方一窪之地的諸位,又怎麼了解我中原諸國的虛實?
就容在下,向諸位細數我中原此次聯軍的實力分佈,至於是降?是戰?為友,或者為敵?諸位草原首領,還是自己好好掂量一番”。
眼前諸族的小心思,魏開也瞭然於胸,不過,現在義渠王明擺著還想借此事來試探各族的心思,那麼魏開也不妨更進一步。於是魏開微微掃視營中草原的各大首領,面色帶笑道。
“諸位也都知道,我中原諸國之中,如這眼前秦國一樣稱作大國便有數個,其中以魏,齊,楚,趙,韓,燕六國最強,名聲最顯。
此外再加上依附在六國名下的小國,就多達三十餘國,而其中我大魏乃是當今第一大強國,勢力遠超其他大國。
不說其他大國,光我大魏國一國,旦夕之間,便能召集精兵二十萬這還不算上我國地方上的郡國之兵。要知道在我魏國河西一地,我大魏便常年駐紮了十萬大軍呀”。
魏開話剛說完,大營之中的眾人頓時暗地大吸一口冷氣。畢竟真如魏開所言,二十萬裝備精良的正規軍,對於魏國而言,並不算什麼大事,那麼魏國之強,真是天下諸國無人能及。
要知道能稱得上精兵的部隊,必定都是些能征善戰的王者之師,這不僅需要優良的兵源,也需要強大的後勤戰備,對於一個國家的經濟人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考驗,這是草原八國遠遠所不具備的。
感受到四面投來的詫異目光,魏開心中明白自己的謀算在起效,於是繼續道:“若是再加上其他五國,就算其他五國每國出兵十萬,光我六國就有七十萬大軍,這還不算那些小國聯合起來的接近的十萬餘眾”。
話剛說完,魏開立刻話鋒一轉道:“此時諸位心中,還認為在下此前所言乃是誑語嗎?”。
隨著魏開的一番分析,本來先前迫於義渠王壓力的草原各族族長,此時心中頓時有了一些別樣的心思。
畢竟此前他們只聽說過魏國的強大,但是卻沒有想到魏國居然如此強大,而且魏國河西之地的駐軍情況,他們也是有所瞭解,因而心中越發心驚。
畢竟他們突然發現,由於與中原交往過少,他們心中一直很自然將魏國河西與整個魏國對等起來,誤以為魏國河西就是魏國所有實力,從而忽視魏國其他郡縣之地,而小覷了魏國的強大,心中頓時對先前為迎合義渠王而得罪魏使的決定感到後悔;
而且再加上這些日子裡,白戎族族長暗地裡,四處聯絡遊說草原各國,痛斥義渠國的背信棄義,伺機藉助魏國的力量來對抗眼前咄咄逼人的義渠王發,本就讓不滿義渠王統治的各族有了些意動,現在再聽說魏國的強盛,心中越發有了決定。
與之相對,此時高坐在王座上的義渠王發,可謂是坐如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