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考場到家的距離不過十五分鐘，但是如果用這十幾分鍾去回憶一件事情的話，十九念忽然間發現，時間並不足夠。往昔如雲煙，倘若用來回憶的話，時間應該很久很久，久到多久呢？十九念想，大概是一輩子吧。

“考試這麼快就結束了嗎？考得怎麼樣？能拿高分嗎？”十九念推門進家的時候，母親正在忙著洗菜，見到她回家了，母親一邊洗菜一邊問道。

十九念微微愣愣片刻，末了，她笑了笑：“媽，您知道我不擅長數學的。”

母親把洗乾淨的菜放在漏網裡瀝乾了水份，接著她把裝滿菜的漏網拿去廚房裡，一邊走一邊對十九念說：“年紀大了，倒是忘記了你數學不好的事情了。上午考完數學之後，你們下午考什麼？”

“政治還有歷史，不過都是開卷考試，應該能考好一點兒吧。”十九念想了想說道。其實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政治歷史這兩門科目能不能考好。

平常考試政治滿分八十，最高能考六十多，歷史滿分六十，大概也能考個三十多分吧。十九念想道。

母親正在忙著做飯，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十九念默默走進了屋內，老姐坐在沙發上，抱著一臺膝上型電腦，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韓劇，還時不時地發出一聲怪笑。

十九念看了她一眼，然後把筆袋扔到了沙發上，安靜地走回自己房間裡，反正老姐在全神貫注地看韓劇，也不會理會她。

十九念走過客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桌面上還放著她寫小說那個本子，水筆和消字靈就在本子旁邊放著，手機就壓在本子上，看樣子應該沒有被動過。

忽然間想起來之前跟扶風要的QQ號，十九念想著又跑到了客廳裡，拿走了自己丟棄沙發上的筆袋。

她從筆袋裡掏出了那張傳單，開啟了手機上那個企鵝標識的QQ。

“二一七三六……”十九念一邊念著QQ上面的數字，一邊加上了扶風的QQ。

放下手機的時候，十九念推開了桌前的椅子，她平靜的坐在了自己書桌前，原本她是準備寫會兒小說，等午飯做好了，再去吃飯的。

然而她剛坐了來歇息了一會兒，正準備動筆寫作，就聽見客廳裡在看韓劇的老姐暫停了韓劇，喚她出來一下。

“十九念，你們考試結束了嗎？過來幫我倒杯水。”

她安然自若地坐在桌前，提筆繼續寫著小說。她已經習慣了老姐總是找人幫忙的話語，況且考試剛結束，她已經很累了，也懶得去給她幫忙倒杯水。

“十九念，你沒有聽見嗎？過來幫我倒杯水。”十九唸的姐姐再次催促著，不過這一次的語氣顯得很不耐煩了。

十九念伸腳瞪著桌子腿，她身體往後一仰，板凳隨之往後傾斜了下去。

她悠閒地對自己姐姐說道：“考試剛才結束，我有些累了，你自己去倒水吧。”

“切，你累。”姐姐不屑地講道，“你不就寫張數學試卷。有什麼累的，學習不好，幹個活怎麼了，讓你倒杯水還覺得累，不想幹活就直說。”

十九念實在是聽不下去自己姐姐的這些話了，上午的數學考試剛結束不久，她的心緒還沉浸在那場糟糕的考試中，及其煩躁，又聽見了她的這些諷刺的話，彷彿雪上加霜一般。

小宇宙徹底的爆發了。

“茶瓶距離沙發連十步都不到，你自己不會去倒水嗎？”十九念怨聲載道。

姐姐立刻有些生氣了，她衝著在屋內寫小說的十九念喊道：“下午和明天還有一場考試，你現在還有心思寫小說。我當年中考的時候，不知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一門心思就知道寫小說，乾脆別參加中考了，直接在家寫小說就是了。你還參加什麼考試，放棄考試多好，天天都能在家寫小說。”

這已經不是嘲笑那麼簡單了，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十九念煩躁地抓著頭髮，生氣地丟棄了手裡筆，她站起來對客廳裡的姐姐說道：“十佳雪同學，你有完沒完，非得把話說那麼重，你才覺得高興嗎？不就因為倒一杯水，你就要這樣嘲笑我。你難道不覺得很過分嗎？”

“呵呵！我那是在跟你說實話，你去大街上走走，你看有幾個人像我這樣跟你說實話的。”十九念話音落下，十佳雪也來氣了，她索性站了起來，說話的語氣及其衝。好像跟十九念不倒水就得罪了她似的。

“就因為一杯水，我們至於吵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