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先離開。”
羅勒卻沒有動作。
“屬下有個問題要問姑娘。姑娘進入金風玉露樓後,和哪些人有過接觸?和哪些人說過話?有沒有人見過你的真容?”
季妧仔細回想了一遍。
去金風玉露樓都是找樂子的,除非是服務人員,沒人有那個閒心觀察別人。
她今晚又平平無奇,丟到人群中一抓一大把。
唯一跟她有過對話,並且見過她“正臉”的,也就只有那個龜奴了。
而且進樓的時候,由於事先不知情,為了跟龜奴打探訊息,她說了是去找熟人……
羅勒問清楚那個龜奴的特徵後,轉身就走。
“等等。”季妧喊住他。
她知道羅勒要去做什麼,所以才會猶豫。
但同時她也清楚,她若在盤問中被牽扯出來,等於將閔王府捲入其中——聶家是鄭家姻親,這等於是在給鄭貴妃遞刀。
她動了動嘴唇,最後艱難的點下了頭。
目送羅勒消失在暗夜中,季妧仰頭靠向車壁,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掌拍了拍她的肩。
“不怕一萬,就怕一萬。不能怪你。”
已經恢復神智的貞吉利看著她:“怪我。”
季妧想說,當然怪你,若不是你深更半夜逛青樓,哪裡會惹來這些破事。
但是她暫時喪失了逗趣的能力,只是抬手指了指他。
“回頭跟你算賬。”
翌日,一則勁爆的訊息在京城炸開——聶家獨子逛青樓時被人給殺了,還被人割了命根子!
聶戰霆衝冠眥裂、暴跳如雷,派出府中侍衛家丁還不算,還施壓京兆尹,讓他務必要將兇犯緝拿歸案。
金風玉露樓連夜被封,老鴇、龜奴和一干嫖客全部被關押了起來。達官顯貴也不例外,入獄是不可能的,接受盤問卻是免不了的。
死了一個人而已,京中哪天不死人呢,有正常老病而死的,也有冤死屈死的,哪一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過?
這自然不是因為聶家的臉面大,而是聶家背後的鄭國公府。
京兆尹連咒帶罵。
死的不好惹,活著的就好惹了!
去金風玉露消遣的有幾個等閒人物?哪一個是好惹的?
逛個樓子原沒什麼,但這事拿不到檯面上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