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醫院病房中的心率監護器發出規律的監護聲音,上面的波紋很平穩。
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席凡容顏安詳的沉睡著,鼻子上戴著的氧氣管連線著上方的氧氣溼化瓶中,小氣泡正不斷向上翻湧。
這間病房是一間單人間,雖然只有席凡一個人住,但是裡面卻被放置了許多花籃和果籃,花香和果香將醫院中的消毒水味道都掩蓋住了,似乎之前很多人來看過她。
病房門這時候被推開,一名小護士推著護理車過來查房,將車放在床邊,小護士檢視了一下席凡的狀態,記錄了一下心率監護器的數值,正要離開的時候,一名中年男醫生也推門走了進來。
“小高,病人今天情況怎麼樣?”
“劉醫生。”高護士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記錄,“病人今天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異常……”
話音未落,心率監護器就發出了報警聲,嚇了他們一跳,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監護器又恢復了正常,又讓他們驚疑不定。
劉醫生皺眉走到席凡的床邊,想要仔細檢視一下剛剛是什麼情況,結果剛剛走過去,就看到席凡的眼瞼微微動了幾下,隨後慢慢睜開了。
劉醫生驚訝的靠近她說:“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可以開口說話嗎?小高去聯絡病人家屬,讓他們回來。”
“哎,好的劉醫生。”高護士馬上跑出病房,去找剛剛出去吃飯的病人家屬。
席凡並沒有馬上對劉醫生的話做出反應,似乎不適應外界的光線,又閉上了眼睛,緩了好一會兒後,才再次睜開。
視線緩慢的在病房內轉了一圈,然後落在了身邊的劉醫生身上。
這裡是,醫院?
心中還是有迷茫的席凡,努力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些片段零零散散的湧了上來,讓她對此刻的情況有了一些瞭解。
這個時候,席凡的父母也從外面趕了回來,他們剛下樓去餐廳吃飯,還沒吃兩口就接到了席凡醒過來的訊息,當即飯也不吃了,懷著激動的心情趕上來,一推開門,果然看到已經睜開眼睛的席凡。
席凡的媽媽激動的撲過來握住她的手,淚水已經撲滿臉頰,語氣顫抖的問:“凡凡,你怎麼樣?”
“家屬請先冷靜一下,等詢問一些問題,然後要給病人做一些檢查需要你們配合。”劉醫生安撫了一下席凡的媽媽,接著對席凡問:“能看得清嗎?”
再次閉了閉眼睛,席凡微微張口語帶沙啞的道:“可以。”
“還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席凡輕聲回:“從橋上掉到了江中。”
簡單的又問了幾個問題,席凡雖然回答的緩慢卻都很清晰,這讓劉醫生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當時救回你時,已經是在你溺水二十分鐘後了,你能活下來都已經是個奇蹟,更別說在重度昏迷中甦醒過來後還能意識這麼清醒,我從醫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一會兒去做個檢查,看看恢復情況。”
對於劉醫生的話,席凡虛弱的笑了笑,然後就感覺到肩膀上被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是她媽媽。
“你說你好好的為什麼要去救人!人家沒事了,你卻差點就回不來了,你是想讓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啊?!早知道你要這樣,我就不要生你了!”
席凡媽媽說著說著,又開始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不是真的想這樣說,但是這麼多天的擔驚受怕,早就快壓垮她了,現在看到席凡醒過來,忍不住就想要教訓她一下,看她下次還敢不敢再這麼衝動。
席凡無奈的看著媽媽在那痛苦,只能語氣緩慢的勸解著:“那孩子才幾歲大,險些從橋上掉下去,我就在旁邊怎麼能見死不救。”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最後孩子被她拉了上來,而已經脫力的她卻跌了下去。
砸落在江面上時,就昏迷了過去,再清醒過來就已經是在醫院中了,她委實沒有想到會讓家人如此難過。
不過,如果再給她選擇一次的機會,她也依然會去救人的。
這無關其他,只是一個人的信仰和原則罷了。
與家人說了一會兒話,席凡就被推去做了一系列的檢查。
檢查結果很讓席凡家興奮,除了還有一些因腦部長時間缺氧導致的後遺症外,席凡可以說就是個正常人。
只是這個後遺症,可能一輩子都將跟隨她。
但是席凡卻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不過是手腳偶爾會出現無力和痙攣的情況,她能適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