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宣慕是俊俏公子,陰沉內斂,王少禹便是真真正正的溫潤公子,他笑的不顯,還帶著幾分害羞,看人的眼神裡都是真誠與和善。
“王兄,你來遲了,一會可要罰酒的!”
“我酒量淺,喝不了太多酒!”溫聲拒絕,卻也不招人厭惡。
王少禹先一一打了招呼,再坐在一邊,含笑的聽眾人說話,他也不打擾,但誰問他,他都能接上,能說上幾句,還言之有物,比起那些滿口錦繡文章,內裡卻是草包的好了不知道多少。
元寶看了王少禹幾次。
王少禹都端正坐著,溫潤的眸光中,偶爾閃過些失落和傷感,淺淺淡淡,掩藏的極好。
恰恰是這掩飾,才說明,他小心翼翼的把某些人某些事放在心裡,輾轉反側,又不能讓人知曉,更傷心幾分。
“開席了!”
很快菜餚、酒水上來,這麼多人,坐了好幾桌,醉雪釀也是一桌一斤。
元寶看了一眼宣慕,他端坐著,毫不在意的樣子。
心裡便有數了。
這樣子的人,腹有溝渠,讀書萬卷,一旦碰上機會,定會抓住往上爬,貪官還是清官,也在一念間。
倒是王少禹,若是有人提攜,會是一個好官。
元寶細心打量著這些人,然後低頭吃菜喝酒,與人談笑風生,快活快哉。
茶寮內。
謝知暖正在喂謝毅喝水,謝榮在一邊看著。
他不會伺候小孩,連抱都不會,啞叔正在餵馬,陳嬸在給謝毅準備吃的。
一輛馬車停在門口,先下來兩位姑娘,然後扶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下來。
茶寮掌櫃迎出去,招呼貴客進來坐。
這老太太頗有些講究,白髮蒼蒼,眼神卻是極好。
看見謝知暖的時候,她微微愣了愣,覺得這小姑娘有些面善,但是又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過。
“老太君,請坐!”
謝榮回眸去看了一眼。
老太君?哪家的老太君?能被人稱老太君,不是名門便是望族。
不過他這些年不曾出門,倒是認不得這老太太是誰家老太君。
等陳嬸把吃的端上來,謝知暖招呼啞叔,“啞叔,過來吃飯了!”
“哎!”
啞叔笑了起來。
早前他叫啞奴,謝知暖說啞奴不好,他不是她的奴,是她的師父,也是叔叔,便成了啞叔。
他跟著謝知暖幾日,不用小心翼翼的去討好,倒是自在歡喜,比之前幾十年活的還舒坦。
洗手坐下,三個小菜,一個湯,因為知道兩個男人胃口大,陳嬸準備的米飯很多,足夠吃了。
謝知暖抱著謝毅,小口小口吃著,謝榮還給她夾菜,舀湯。
“我自己來,你快吃吧!”
“……”謝榮一愣。
妹妹早已不是小時候,要他夾菜,要他喂,要他哄著才肯吃飯,不哄就不吃。
低下頭,微微泛紅眼眶,卻極力掩飾。
謝知暖瞧著抿了抿唇,見謝榮很是難受的樣子,到底於心不忍,把湯推到他面前,“一會你還得幫著啞叔趕馬車,多吃點!”
謝榮聞言抬眸,看向謝知暖。。
“你的好意我都明白,只是我胃口小,吃的不多,並不是故意拒絕你,別胡思亂想!”謝知暖柔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