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差不多了,醇親王放下筷子,朝邊上的凝宜道:“平安,你隨本王來一趟書房。”
凝宜有些打鼓,見醇親王喊他過來,卻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神情複雜的看著自己。
凝宜被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四哥?”
醇親王拍了拍她的肩:“最近,四哥一直在忙也沒有多關心你,聽下人說你最近又病了,如今身子可還好些?”凝宜從小便失了阿瑪額娘,他自小便把這妹妹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來養。
凝宜已經習慣周圍人把她當做玻璃娃娃了,帶著絲羞澀之意:“四哥為了大清,整日繁忙腳不沾地,該保重身子的該是四哥才對,凝宜天天待在內院,四哥放心。”何止是他把她當女兒來養,在凝宜的心裡,醇親王也像是她的阿瑪一樣。
醇親王一笑,颳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我算是聽出來了,你這是埋怨四哥,把你拒在這院子裡了。”
凝宜癟了癟嘴,撒嬌:“哪有。”
醇親王見她還稍顯稚嫩的臉,心裡一軟,終於還是把之前的想法壓了下去,“凝宜,四哥幫你找個老師好不好?”
“老師?”雖說她身體不好,但是琴棋書畫卻也沒有落下,怎麼突然要給她請老師了。
醇親王知道她想什麼,“這回請的是洋人。”具體的他卻是沒有再說,而是話風一轉,“既然在王府待得悶了,以後你就多出門走走,散散心。”
凝宜從書房出來。
秋露跟在後頭,疑惑道:“格格,王爺怎麼突然要給您請洋人師父了?”
凝宜也是模糊,“想是多學些總是沒錯的,如今京城裡洋人越來越多,我一直在王府裡,確實是落於人後了。”
秋露不服氣:“格格才不會落於人後呢,王爺給格格找的先生們哪個不誇格格聰明,可惜生為女子。”
凝宜見她話越說越不像樣子,“行了,快回去吧,嬤嬤該等急了。”
秋露抬頭見天色確實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兩人加快腳步回了院子。
沒幾天,醇親王就選好了她的洋人老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提前和福晉囑咐過,一向不喜歡這些洋人洋玩意兒的瓜爾佳氏這次什麼也沒說,凝宜派人去和福晉說一聲的時候,福晉只派了身邊嬤嬤來象徵性的說了幾句府裡的規矩,就再也沒過問過這些事。
自從這洋人老師來了,凝宜的日子也過的更加的充實,每天學學洋文,雖然出門少,但是聽老師說那些各地的風俗習慣,倒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格格。”
老師每兩日來一次王府,今天剛好是凝宜休息的日子。
凝宜放下手上的筆,揉了揉手腕,她的手剛剛開始用鋼筆,還有些不太習慣,她把一張寫滿洋文的紙,小心的放到一邊,才回頭看向秋露,“怎麼了?”
秋露走到書桌邊上,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格格,外頭來人拿了這封信,說是給您的。”
“信?”凝宜欣喜的接過來,能給她寫信的也只有一個人。
秋露站在邊上,也很開心,只是也有些疑惑,“往日都是王爺帶來給您的,這次也不知是為什麼,是奴婢去給您買吃食的時候遇上送信的,問起,他才給的信。”
凝宜看完這封信,臉上泛著粉色的笑意,壓抑著激動,眼裡泛著點點的星光:“秋露,阿耘要回來了。”
阿耘是蘊琉的小名,大清六格格,從小就被抱養在太后膝下,和凝宜一樣,蘊琉是先帝最小的女兒,紫禁城裡她的那些個姐姐早就出嫁了,當今皇上登基之後,她又是長公主,所以養成了一副驕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