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城外。清涼山,清涼寺。
經過幾天的跋涉,鐵中英和秀靜將一直處在昏迷之中的沈追星帶到了清涼山。
看著一直昏迷不醒的沈追星,季潭宗泐解釋道:“他神智雖然一直處在昏迷之中,但體內的九道真氣一直運轉不修,就好比九條蛟龍,守護著沉睡的主人,所以旁人無法救治,別說是你,就連我也無能為力。”
鐵中英大驚失色:“那怎麼辦?如果連大師都不能救他,天下間還能有誰救他呢?”
季潭宗泐笑了:“解鈴還須繫鈴人。”
鐵中英一愣,幾天前他曾經說過同樣的話。
季潭宗泐用手指了指尚在昏迷中的沈追星說道:“佛經上說,每個人都自具自足,深具佛性,只是不能夠看破和放下,因而不能成佛。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要他自己願意,旁人可以幫他一把,就是所謂的渡人。”
說完季潭宗泐輕輕的對躺在地上的神追星喊道:“沈追星,快醒來。”
雖然只有短短的個字,而且聲音不大,但身在一旁的鐵中英和張秀靜同時感到渾身一震,似乎在這個小小的方丈室裡,隱藏著一股巨大的能量,此刻被這六個字調動起來,震動著、融入在場的每個人的身體裡和心裡,發人深省又是那麼的令人愉快和安詳。
鐵中英知道季潭宗泐這句話只是對沈追星所說,自己只是身在一旁收到波及,心想沈追星的感受應當更為強烈。
果然一直昏迷不醒的沈追星,忽然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大師!”
“追星,你體內的逆鱗神芒已經到了非治不可的時候了,只是你的九道真氣護著身體,讓我們無法施展,把真氣收起來吧。”
沈追星點了點頭。
一會兒過後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大師他這是?”鐵中英關心的問道。
“沒有關係,我剛才以佛家功法喚醒了他的心神,沈追星這個人其實並沒有清醒,不過效果一樣,你現在伸手去搭脈,看看有什麼不同?”
有過一次被真氣彈到的經歷後,鐵中英小心翼翼的將手慢慢的搭上去。
果然,此刻昏迷不醒的沈追星和普通人一樣,體內毫無真氣,鐵中英的內力能夠完全的感受到沈追星體內逆鱗神芒的存在,只是其速度極快,又若有若無,讓人難以捉摸。
季潭宗泐吩咐沙彌在方丈室內燒了滿滿一大桶熱水,又讓人找來一大桶的冰雪放在院內室外。
此時已是寒冬時節,江南雖然少冰雪,但山上寒冷,不同於山下,積雪更多。
季潭宗泐讓鐵中英除去沈追星全身的衣服,然後將他放到熱水桶中浸泡,只留有頭頂,露出水面。
一旁的秀靜害羞的躲到了一邊,但是由於關心沈追星的安危,又躲在角落偷偷的觀看。
畢竟她曾經救過這個石頭,而石頭也救過她的性命,在秀靜的心目中,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親人。
季潭宗泐捲起衣袖,將一隻手掌輕輕按在沈追星頭頂百會穴處。
一會兒沈追星渾身發熱,面板通紅。過了一陣,帶著木桶中的水都翻滾起來。
一旁的鐵中英,一開始擔心將沈追星燒傷,但再一看沈追星居然安然無恙。
他也是極具悟性的人,頓時明白了,看到了那些“熱”只是一種幻像。就像剛才大師所言,在旁人看來,沈追星明明已經醒來,但卻不是真正的沈追星這個人的肉體醒來,兒子是他的神醒來而已。佛門功夫果然玄妙無比,非凡夫俗子所能夠理解,鐵中英的心中頓時湧起崇敬之情。
半個時辰過後,季潭宗泐吩咐鐵中英將沈追星抬到室外,一頭扎進冰雪之中,只留一雙腳露在外面。
季潭宗泐雙掌運功,貼在沈追星雙腳湧泉穴上。
一股寒意四散開來。鐵中英露出好奇的神色,卻又不敢相問,怕耽誤了季潭宗泐運功治病。
季潭宗泐背對著鐵中英,卻好像能夠看到鐵中英的表情,甚至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他並不轉身卻對鐵中英說道:“有什麼疑問儘管相問,在這冰雪中最少要浸泡半個時辰,趁這個機會我們也好聊聊,佛門功法甚多,分心術正是其中之一,可以一心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