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他也不過是一個年輕大夫,雖說跟著師父在山中學了幾年的醫術,比起一般的赤腳大夫醫術要高明不少,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江籬這種病患。
他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依據經驗,這傷要完全痊癒多半是需要一兩個月了,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可是差點傷及心肺,必然是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的。”
張清庭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觀察趙景暄的神情變化,見他眉頭緊蹙,頓時又緊張起來。
“不過,還好這位姑娘福大命大,這傷並沒有傷及要害,而且她的體魄強健,只需公子悉心照料必然是可以恢復如初……”
趙景暄聞言臉色果然有所好轉,只是眼神卻依舊凌厲。
想到有人在背後策劃陷害江籬他就覺得憤怒,恨不得此時能直接到蔡老闆的面前將他解決了,也能以絕後患。
但是趙景暄很清楚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蔡老闆的背後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事情,他要抽絲剝繭,徹底調查清楚。
這一次絕對不容有失!
趙景暄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凌厲,一旁的張清庭見了只感覺脖子上一片冰涼,就像是被人用利劍抵在喉間似的,急忙低下頭不敢與他正視。
然而他到底是不服氣,想起這一天擔驚受怕的,忍不住就朝趙景暄伸出手。
“等會兒,你可還沒有給我結算藥錢呢!還有,醫館的大門你得賠!”
趙景暄聞言,挑了挑眉,看到滿臉心疼的張清庭,這才想起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直接取出一張銀票塞到張清庭手中,“拿去,你可以滾了。”
“……”
這麼粗暴的嗎?
張清庭看著趙景暄一副對他很是嫌棄的模樣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就是愛錢怎麼了?
開醫館如果不是為了掙錢,誰養他啊!
趙景暄似是沒注意到張清庭的不滿,又像是感覺到了,眼光微微朝他一瞥,又立刻轉過眼看向仍舊昏睡的江籬,對於這個大夫的一丁點不滿全然不在意。
江籬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她輕輕吸了口氣,只覺得胸口還是隱隱作痛,不過也許是用了藥的緣故,並不像第一次清醒時那般劇痛。
感覺身上的被子十分溫暖,她不禁長出一口氣,看來自己的的確確還沒狗帶。
“醒了?”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江籬微微皺眉,抬眼看去就發現說話的人是趙景暄。
估計是為了照顧她的緣故,趙景暄此時下巴上還有剛冒出來的胡茬,眼底的疲倦怎麼也掩飾不去。
想來他已經連續許久沒有休息好了。
趙景暄看到江籬並不答話,猶自發著呆,也並不惱,又一次開口詢問道:“傷口還很疼嗎?”
“有些疼。”
江籬聽到他的關心,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又有了起伏,聲音中透出一絲委屈。
江籬自認為是一個十分堅強的人,並不會輕易在旁人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甚至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竟然會對著別人撒嬌。
但是此時此刻,她心裡無疑是非常渴望獲得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