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倒是已經習慣了他的性格,急忙招呼丫鬟多準備一些。
她雖然吃不下,倒是也能喝點湯水。
幾人這才開始邊吃邊聊起來。
“張大夫,結果如何?”
趙景暄之前就讓人安排那些失蹤女子的家人前來認人,他心裡還是覺得這個尼姑的死不簡單,說不定還是被拐到明月觀的。
可是失蹤者的家屬雖然來了,卻都否認了他的這種猜測。
也是因為這樣,想要判斷死者的來歷就要靠張清庭了。
趙景暄並不覺得這個死者真的就只是明月觀早年收留的人,就算真是明月觀的尼姑,也必然是有家人有來歷的。
可是在盤問了明月觀的尼姑之後,卻沒有人說出她的來歷,只說是她誠心皈依,是一個潛心修行的尼姑。
一個人不可能憑空冒出來,也是因為這個疑點,才讓他對這樁案子更加上心了。
趙景暄想著,目光就落在張清庭身上。
張清庭嚥下一口東坡肉,砸了咂嘴,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你懷疑的不錯,這女人的來歷必然是不簡單,不會只是明月觀的尼姑這麼單純。又或者她確實只是一個尋常的尼姑,只是跟她接觸的人不一般。”
“怎麼說?”
趙景暄聞言頓時就來了興致,他感覺張清庭可能真是發現了什麼關鍵線索。
雖說張清庭的性格不算是太好,也就只會看月華的臉色,不過做事細心周到這一點是無可指摘的。
“她懷孕了。起初我也只是抱著印證的想法查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有所發現。”
張清庭說著,又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口中,緊接著開始解釋起來。
“洗冤集錄中有一段記載,按《五藏神論》:‘懷胎一月如白露,二月如桃花,三月男女分,四月形象具,五月筋骨成……”
張清庭也不管趙景暄有多麼緊張,只是自顧自的背了一段洗冤集錄。
江籬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的,好不容易等他將這段話說完,這才追問起來。
“張大夫,聽你這麼說好像很高深的樣子,可是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呢?”
江籬此時對於自己的古文造詣有些頭疼,雖然每一個字都聽到了,卻是怎麼都不能理解其中的道理。
張清庭沒想到江籬會這麼問,也是不禁一怔。
他原本還以為江籬是飽讀詩書的,畢竟江籬一直以來的表現可不像是一個不懂古文的。
趙景暄見狀卻是立刻就為她解釋起來。
“阿籬,張大夫的意思是,這個尼姑跟人有了苟且所以懷孕了,一開始他並沒有看出端倪,但是根據醫者的直覺發現了她的情況。”
“檢查一個死者是否懷孕其實也不難,只要按壓腹部,成型的胎兒自然就會被發現了。但是一月跟二月的胎兒月份實在是太淺了,只是靠著這種方式並不一定能發現。所以需要判斷嬰兒的月份大小就要靠書上的記載。”
江籬的思維還是現代人的思維,在她的理解中法醫就靠解剖屍體能發現死者的很多問題,所以她也沒有古人這種敬畏死者,要保留全屍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