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見狀心底也沒由來的一陣酸澀。
確實沒有人自願到這種地方迎來送往的,靠著所謂的恩客那點逢場作戲的溫情生活。
這些女子都是可憐人。
“你們紅柳樓還挺有名的,據說還是中南府第一花樓?我看這兒的姑娘挺多的。”
水月見江籬主動攀談便收斂心神,對著她爽朗一笑,點頭應是。
“確實是有許多姑娘的,奴家保證公子就算每夜在紅柳樓留宿,換不同的姑娘,這一年到頭也能保證不重樣的。”
“這麼多?不會吧?”
江籬聞言不由得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小小的紅柳樓竟能容下這麼多姑娘,“我看紅柳樓雖然不小,卻也沒有這麼多地方能裝下這麼多姑娘的。”
她看向水月,一副質疑她的樣子,但看見她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謊,心裡不禁就咯噔一聲。
莫非,這紅柳樓真是有什麼蹊蹺?
“我每夜換一個,一年可是有三百多個日夜,水月姑娘你就不要唬我了。這裡還能容納這麼多姑娘啊?”
看著江籬一臉詫異,水月忍不住噗嗤一聲,當場笑了出來。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不太恰當,她這才慌忙捂嘴,但是眼裡還流露出笑意。
她只以為江籬是第一次來煙花之地嘗新鮮的少年,根本就沒有防備過她,說起話來也就不藏著掖著,反倒乾脆的為她答疑解惑。
“哪能那麼多呢!要真是有三百多個姑娘,別說這樓裡裝不下,就是換做其他大戶人家也沒有地方讓這麼多姑娘住下不是?我的意思是像我們這樣的地方,人來人往,有人走就會有新人來,一年到頭來往的姑娘不知究竟有多少。”
說著,水月看向江籬的眼神就是一變,媚眼如絲的望著她。“公子若是憐惜奴家,可要常來常往,否則也不知道何時奴家就不在了。”
“不在了?姐姐要去哪裡?難道是要歸家了?”
江籬聽著水月的話似乎是意有所指,急忙追聲連連。
“哪還有什麼家。”
聽江籬提到家這個字,水月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眼底只剩無盡的悲傷。
如果她們這樣的人還有家,又何至於要在這樣的地方討生活。
江籬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看著對方被自己觸動了心事,心裡也有些愧疚。
但她來紅柳樓本就是為了查案,一探虛實的,見到水月這般索性將計就計,故作天真追問道:“姐姐離開紅柳樓不回家,難道你從小是在這裡長大的?”
“不是。”
水月輕輕搖頭,似是怕江籬不理解,這才補充道:“我們雖喊樓裡的鴇母一聲媽媽,卻不是她的親女兒。我也是別處來的,只是家鄉路途遙遠,我這樣的弱女子無依無靠的,又怎麼可能回去。”
“就算真的能回到家中,以我如今的身份……罷了,不提了。”
“姐姐到紅柳樓多久了?”
江籬聽出水月話裡有話,心下已經猜出幾分,不過面上還要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聽她這麼問,水月略一猶豫,感覺這話題似乎也沒有什麼不能說,就爽快的應了一聲。“我到紅柳樓一轉眼就快三年了,對了,奴家這三年可是學會不少東西,公子要不要試試?奴家保管公子見識過就忘不了。”
說著,也不管江籬如何想,水月軟綿綿的身子就一下貼上來,似是想投入她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