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故作輕佻，用摺扇挑起一個姑娘的下巴，跟姑娘們調笑起來。

月華在旁邊看了也禁不住咋舌，自家夫人這派頭看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裡來的風月老手。

兩個姑娘見她這樣倒是不覺得有異，從善如流的開口回答問題。

沒過多久江籬倒真是從她們口中打聽到許多事情。

雖說幾人的閒聊看似隨意，兩個姑娘並沒有說出多少跟紅柳樓的秘密有關的事，但抽絲剝繭，不難聽出其中的蹊蹺。

“姐姐們的意思是說，你們是最近才到這紅柳樓的？”

“是啊。”

其中一個紅衣美人一邊幫江籬倒茶，一邊輕聲應答。“奴家命苦，輾轉了幾處地方這才到了這裡。聽說這樓裡的姑娘總是一撥一撥的換，也不知道能在這裡待多久。”

紅衣美人說著就忍不住嘆息一聲。“大多如同浮萍，隨波逐流罷了。”

“不過人來人往的，聽說我們來這兒之前，這裡卻是少了幾個姑娘的，看著倒像是我們頂替了她們的缺。”

“哦？還有這事？”

江籬看得出眼前這個紅衣美人應該是習慣了這種迎來送往的日子，但她說話做事都是溫溫柔柔，舉止端莊，卻不像是尋常的青樓女子。

“公子有所不知，這樓裡的姑娘有時候說不見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多半是逃了吧。”

紅衣女子說著就是一聲輕笑，只是笑容慘淡，並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前陣子有個跟我一般從湘西來的妹妹，也不知道怎麼的流落到這裡的，跟客人發生了點口角，沒隔幾天就不見了。”

“姐姐，你這話可別胡說，被媽媽聽了去小心她要打你的！”

跟紅衣美人一處的姑娘似是跟她關係不錯，聽她這麼說急忙阻止。

但是江籬既然已經找到一個突破口怎麼可能就此放過，見狀急忙催促著紅衣美人繼續往下說。“姐姐，有什麼事情不妨跟我說。我可是最憐香惜玉的。”

“我們就私下說幾句閒話，沒有人外傳，那鴇母哪裡知道！”

聽江籬的話，紅衣美人不禁笑了一聲。

她似乎的確有著心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矛盾。

看著紅衣美人慾言又止，江籬禁不住緊張起來，感覺眼前這個姑娘分明是知道點內幕的，但又礙於同伴的警告，不肯明說。

江籬其實可以猜出，這個紅衣美人提到的多半就是葉掌櫃先前說起的那件事。

那幾人應該是剛來這兒不久，伺候不周也是有的。但是人說沒就沒了，倒是十分蹊蹺。

這吊著胃口，讓江籬急得差點沒有抓耳撓腮。

可是偏偏她不能表現得太過焦躁，否則真引起對方的懷疑，反而不好。

心一橫，江籬也顧不得其他了，索性就將身上帶來的銀兩全都取出來，直接拍在桌上。“好姐姐，你就跟我說說吧！你這說一半留一半的，讓我好生難受。不如這樣，你要是擔心會遇到危險，索性我替你們贖身，如何？這樣你們總該信我了吧？”

“公子！”

月華也被江籬這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江籬一開口就是要幫這兩個姑娘贖身，急忙出聲勸誡。

“老爺要是知曉了，怕是饒不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