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
他傾身覆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耳語。
江阮皺著眉頭睡得渾渾沌沌,對於他的詢問根本聽不真切。
而她的腦海裡,卻是當年那血流成河的場景。
一眾有血有肉的人為了生存而互相廝殺,而這群人裡面大多數都只是孩子,或許是為了一塊麵包,又或許是為了保命,將人性最惡的一面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死在她手下的——
那是一個無法估量的數字。
她像是被困在了一處牢籠,怎麼都掙不脫,只有無限的黑暗在壓迫著她。
死不能,活不易。
兩種極端,她只能處於那最中間的地帶,為了填飽肚子,為了活命,而拿起了那她最厭惡的屠刀。
“阮阮?”
傅遲抿著唇,給江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能看得出來,現在面前的姑娘處於一種自我封閉自我折磨的狀態,可是他卻無法幫助她。
他只能起身去洗手間洗了一條冰毛巾出來,仔細的給江阮擦了擦身上,一遍又一遍的給她降溫。
現如今江阮的情況,用一般的藥物是沒有辦法控制的,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去緩解。
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停歇。
到了天剛亮的時候。
江阮這才醒了過來。
她眼底泛著紅血絲,有點迷茫的看了看尚且昏暗的屋子,窗外的霧氣很重,這個時間段,太陽都沒有升起,整個世界都是昏昏沉沉的。
“好點了嗎?”
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
江阮側頭看了一眼。
傅遲就坐在她的床邊,看她睜眼之後,便俯身在她眼角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