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太客氣了,這些東西太貴重了,我實在用不了,茉莉她也喜歡。”溫清竹其實知道傅家太夫人的意思,但憑什麼他們傅傢什麼事也不做,事後就像要分好處呢。
傅管事面色為難的道:“太夫人的意思是感謝茉莉姑娘,要不是您一手調、教出——”
他的話還沒說完,溫清竹眼神一凝,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止住了話頭,低下頭來。
綠陶扶著溫清竹的手,替她說道:“傅管事,前些日子你們送來的東西我們都收了,茉莉畢竟是小姐的丫鬟,一直在傅家帶著也不是一回事。”
“是是是。”傅管事連忙稱是,心裡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第一次來溫清竹還跟他說話,上次和這次,她要說什麼都由綠陶代替了。
這說明溫清竹不耐煩了。
“過幾天我們小姐要離開京城,到時候要帶上茉莉離開這裡,還請傅家準備準備,明天我們就派人去接茉莉回來。”
傅管事立刻抬頭,正要說話的時候,看到了溫清竹那雙幽深似寒潭的眸子。、
到了喉嚨的話頓時又被嚥了回去。
半個時辰後,傅家送來的禮物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溫清竹帶著綠陶和喜兒出門,往大理寺那邊去。
傅家太夫人的院子裡。
滿院子的東西都快要堆成了山。
茉莉推著太夫人的輪椅出來。
站在走廊下的傅宣聽到了聲音,轉頭過來,趕忙從茉莉的手裡接過輪椅。
“母親。”
坐在輪椅上的傅家太夫人,臉上的褶子一層一層的堆疊下來,在頜骨下面垂著,像是揉不開的黑麵一樣。
她的眼窩深陷,可目光卻並不渾濁,反而閃爍著晶亮的光。
望著眼前被送回來的禮物,太夫人拍了拍傅宣的手背:“從一開始瑜兒即使對的!”
傅宣扶著輪椅扶手的手忍不住的緊了緊,但他還是沉穩著聲音道:“一介女兒家,最後做主的還不是溫叔全!”
“那你娘我呢?”傅家太夫人太瞭解自己兒子了,他驕傲自負,傅家在他的手裡幾乎達到了傅家之前從所未有的高度。
可正因為如此,傅家也失去了許多。
因此在這種帝王更迭的風浪之中,傅家遠不如衛家牢固。
“孩兒……錯了。”傅宣手背的青筋暴起,他根本不願意承認是自己走錯了路。
可自從上次科舉之後,傅烈直接被皇帝排出權利中心了。
反而是曾經日薄西山的衛家人才濟濟,短短几年內重新迴歸了朝廷中央。
太夫人嘆息道:“你也該放權了,瑜兒是經兒和阿容教出來的,接下來你也該去周家拜訪一下了,剛好周老夫人的身體不好,你過去看看你嫂子也好。”
傅宣沒說話,太夫人也沒逼他。
而是吩咐著面前等候的傅管事:“既然那丫頭不收,就留下來給瑜兒吧,他也是時候要成親了。”
茉莉在後面站著,靜靜的聽著他們說話。
很多事情太夫人都沒有避諱茉莉,這一個多月來,她算是徹底的瞭解了傅家的腐朽和困境。
當初她還不太明白,為什麼傅瑜執意要找回傅烈,執意要和小姐合作。
傅家也許真的還有機會。
大理寺的檔案室裡,空氣有些潮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