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薴胭以拇指將兩支箭矢中間的弓弦按在無名指上,待將力蓄到最大處,猛然放手,兩支羽箭急速衝出,明明是同時發的兩支箭,卻是一前一後飛往箭靶,第一支箭落在郭沐宇箭靶的右下方,沉重的力道震得箭靶搖晃,而第二支箭落在箭靶的左下方,兩股不同步的力道持續甩晃箭靶,竟將紅心上密密麻麻的箭一支支甩落,僅留一兩支殘存。
敗局逆轉,場上眾人目瞪口呆,要同時發出速度不同的兩支箭,還要保證兩支都能有足夠的力道甩擺箭靶,這箭術是要精到什麼程度…
一時間賽場所有人望去郭天瓊,勝負要如何判定,誰都猜不出,郭天瓊看去箭靶,片刻不到,笑著宣佈,魏薴胭獲勝。
這個結果郭沐宇自然不接受,他早命中無數支,一直遙遙領先,是魏薴胭犯規,使詐攻擊他的箭靶,讓他如何服氣。
“那不如也讓你犯規一回。”郭天瓊揚聲打斷郭沐宇,“我再給你兩支箭,不要求你同時射出,如果你也能震掉薴胭的箭,我算你贏。”
下人在箭壺重新補上羽箭,郭沐宇搭上一支舉弓,不由遲疑,他該以什麼力度發箭才能引得箭靶震動,又該在什麼時機發出第二支,才能搖晃箭靶甩掉上面的箭…
“如何?”郭天瓊問去舉棋不定的郭沐宇。
場上的郭沐宇持弓的手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響,若真這樣輸掉,他一萬個不服,火燒上腦,郭沐宇調轉箭頭,瞄準魏薴胭,大聲吼道,“魏丫頭,你有本事接下我這支箭,我就服!”
說完猛然松弦,利箭呼嘯,飛馳直衝魏薴胭,魏薴胭連連後退下撞到身後的箭壺,激射的箭矢已避不開,她索性抽出剩存的羽箭,怒然開弓,回擊迎面而來的利箭,兩支強勁的羽箭箭尖交會,擦出花火星點,魏薴胭的箭不停推鑽,竟鑽裂郭沐宇的箭頭,將其一分為二,對決取勝的利箭未減緩速度,依舊筆直奔向對手。
“魏丫頭!”郭沐宇沒想魏薴胭還真有還手的膽,提弓打落,怒聲要去教訓她。
“大哥!”郭沐沉急步從看臺下來,拉住不肯罷休的郭沐宇。
“住手!”郭天瓊在後厲喝制止。
魏振廷與魏鈞澈也都過來,擋在魏薴胭前面,郭天瓊開口便訓郭沐宇,技不如人,就要願賭服輸。
護著妹妹的魏鈞澈回頭對身後的人使個眼色,暗示郭家已然大度了,會意的魏薴胭走出來,乖巧說道,“郭伯伯,此事薴胭亦有錯,怨不得大公子。”
說完還主動跟郭沐宇道歉,郭沐宇不是個執著不放的人,見魏薴胭示弱,怒氣自然減了大半,大方擺手道,“算了,既然魏丫頭認錯,本公子就不與你計較。”
“胡鬧!”郭沐宇的架子還沒端完,又被郭天瓊訓斥,“薴胭不是丫頭,叫她妹妹。”
父親的命令不敢違抗,郭沐宇只能不情不願從牙縫擠出‘薴胭妹妹’四個字。
風波平靜,魏振廷和魏鈞澈帶魏薴胭離開,未走遠郭沐沉把他們叫住,魏鈞澈不知郭家的人還想做什麼,本能牴觸直接橫手將他攔住。
“魏伯伯,魏大哥,能否讓我與魏姑娘說幾句話。”郭沐沉拱手,言語客氣,禮數周到。
“哥,沒事”身後的魏薴胭拉拉魏鈞澈。
然而郭沐沉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感覺到不遠處兩道凝視不放的目光,便簡單約魏薴胭一個時辰後城外果樹下相見。
回到家中魏薴胭沒什麼事,早早便去等郭沐沉,秋日暖陽綿綿,無聊的她坐在樹下數著片片落葉,連續幾天廢寢忘食的練習讓魏薴胭精神疲倦,數著數著,不知何時竟睡了過去。
也不曉睡了多久,迷糊間亮堂堂的日光被遮蓋,有低沉的人聲在耳畔輕語,‘胭兒,你知道嗎,我喜歡你很久了。’接著有涼冰冰的東西落在額上,軟軟的,帶著白雲的氣息,魏薴胭努力撐開厚重的眼皮,只見到白晃的世界裡有道模糊的灰影,與天地混為一色甚難辨別。
興許是夢,魏薴胭想著,便繼續睡去。
又睡了許久,感覺被人抱起,魏薴胭本要抵抗,但那個懷抱讓人很是舒服,所謂的抵抗也就變成拱拱腦袋,埋進懷中繼續睡。
待醒來已是黃昏,回到家中,她不是該在樹下嗎?迷迷糊糊的魏薴胭思緒有點拼不上,她大嫂溫滿平解釋說是魏鈞澈見到魏薴胭在外睡著了,將她送回的,溫滿平還拿一瓶藥膏給魏薴胭練箭磨破的雙手上藥,一邊擦藥一邊說,這藥要堅持每日三次,連用七天,才能完全復原,魏薴胭好奇藥膏打哪來,溫滿平答是魏鈞澈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