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陽暖照,秋蟬詠歌,魏薴胭獨自坐在桂花樹下發呆,院內馥郁香風爛漫,有花瓣從枝頭飄落,落在掌心,淡柔嬌嫩,如她孃親一般,要是孃親還在世就好,她就不會有這種莫名又奇怪的煩惱。
“原來這就是胭兒身上桂花香氣的來源。”
正發呆著,聽到有人說話,抬首望去,桂影婆娑中,清風撩撫,郭沐沉俯身低頭,笑吟吟的望著她。
“你怎麼在這!?”
驚訝的人猛然站起,頭頂上方是條矮枝,魏薴胭直直就往枝幹撞去,郭沐沉眼疾手快,伸掌隔擋,冒失的丫頭狠狠撞到大掌,桂花樹搖晃,花瓣紛紛揚揚。
“胭兒平日的磕碰還真是不少。”郭沐沉輕揉魏薴胭腦袋,略顯心疼說道,擋是擋住了,可看魏薴胭的表情,這一撞還是疼的。
她仰頭注視眼前高大的男子,斜飛硬挺的眉,深邃墨黑的眸,削薄輕抿的唇,雕刻般稜角分明的輪廓,籠在熙熙攘攘的桂花雨中,如詩如畫,霎時間,魏薴胭竟忘了說話。
女子傻乎乎的可愛模樣不禁惹郭沐沉一笑,他開口問,“還疼嗎?”
“啊?”魏薴胭緩神,小掌按住腦袋,將視線從俊美的臉龐上移開,喃喃說,“不疼,不疼...”剛答完反應過來,這不是她要說的點,抬頭又問,“你怎麼在這?”
“我幾日見不到胭兒,想你了。”
明明是麻得讓人起皮的話語,郭沐沉居然能說的風輕雲淡,弄得魏薴胭無所適從羞紅臉低頭,恨不得當場挖個坑把腦袋埋進樹下。
才垂下的腦袋又被人捏住下巴輕輕抬起,郭沐沉目光幽幽問著,“胭兒在躲我嗎?”
“啊?”魏薴胭愣住,半句都答不上來,這些話,可以這麼直接說出來嗎,爹爹不是常教導,做人不能太直白,要留層窗戶紙日後好相見,怎麼在郭沐沉這完全不一樣。
“胭兒。”郭沐沉繼續鄭重說道,“給我個機會,我一定能讓你愛上我!”
總算有句話魏薴胭能聽得懂,她立即回答,“那如果不能,我們就解除婚約。”
他僅是微微一笑,輕刮魏薴胭的鼻尖,很認真說著,“不存在這個如果。”
其實魏薴胭和郭沐沉的相處沒有任何不愉快,反倒還是開心的,大多時間郭沐沉都在教魏薴胭武藝,學累歇息時,郭沐沉就會撫琴替她解壓,他的琴彈得很好,如仙曲明耳,能凝悅疲憊的心神。
有時郭沐沉也會捧本書陪她數落葉,魏薴胭好奇他在看什麼書,偶爾會湊過腦袋來瞧,郭沐沉說那是兵書,見小丫頭有興趣,便耐心同她講解兵書裡的一個個故事,魏薴胭則託著腦袋,趴在落葉上晃腳丫聽那些或深或淺的陰謀陽謀。
秋後的一天,郭沐沉與人去打獵,約魏薴胭翌日在果樹下見,傍晚時分,魏振廷和魏鈞澈剛回到家中,府衙就有人來說山上打獵的人遇險,魏薴胭擔心郭沐沉,匆忙跟父親還有哥哥一起去了解情況。
趕到時府衙已經擠滿回來的打獵者,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魏薴胭在裡面焦急搜尋郭沐沉的身影,不是,不是,都不是,她開始有些慌亂,不是說回來的人都在這了,為什麼他不在…
“胭兒。”
正當她心如火焚時,有人拽住她,魏薴胭回頭,是魏鈞澈,她急忙問,“哥,沐沉哥哥呢,不是說都回來了嗎,為何他不在。”
魏鈞澈說打獵的人在山上遇到猛虎,是郭沐沉和其他人將老虎引開,結果跌落山崖,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