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回搖搖頭。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男子漢，一哭起來竟然像個小姑娘似的，停也停不下來。錦書轉身走到他面前，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看得出來，你心裡其實裝了很多事，只是你平日裡從來沒和我們說過，所以我們才對這些一無所知。你父母去世那幾年，你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吧！但是沒關係的，現在一切不是都過去了嗎？我就是你的家人啊，還有我娘，你也可以把她當做你的娘，我們都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錦書看他哭得稀里嘩啦的，忍不住抬手幫他把臉頰的眼淚擦掉。趙回哽咽著緊緊握住自己的手。過了好一會兒，等他終於不再繼續流淚的時候，錦書才繼續開口說道：“你要是不知道從何說起的話，那就我問你答，若是有你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你也可以不回答，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見錦書沒有再繼續生氣，趙回放鬆了不少。他悶著聲音回答道：“好。”

錦書這才重新坐回去，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熱茶。從哪兒開始問起呢？錦書想了好半天。

“我知道你爺爺奶奶就住在隔壁永平村，你爹孃過世之後，他們做的那些事我們村的人也都知道。你……肯定很恨他們吧！”

趙回垂下眼，淡淡地說道：“不。他們現在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想恨。”雖然一開始趙回確實很恨他們，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早就想通了。他們不過就是些陌生人罷了，恨他們不過是浪費時間。

錦書見他能放開以前的仇恨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帶著仇恨生活一輩子，確實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那我們村和我們年紀差不多人呢？是不是因為他們小時候經常欺負你，所以你才不願意和他們接觸？”

“不是。”趙回沒有解釋，但錦書隱隱也能明白其中一些緣由。大約是趙回太過早熟，和村裡的同齡人沒什麼共同語言吧！

接著她就想到年前去洛城的事。回憶起當時趙回殺那個土匪時的眼神，錦書記憶猶新。

“去年我們去洛城的路上，遇到的那夥土匪你還記得嗎？明明他們都已經被韓逸的人制住了，你為什麼還要殺他們？”儘管那些土匪死有餘辜，可錦書記得趙回當時的情況，那分明就是沉溺在殺戮中無法自拔的樣子。她不想看到他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所以當時才硬要攔住他。

趙回聽到錦書提著這件事，心裡頓時開始緊張起來。雖然他害怕錦書可能會因為自己殺人的行為而害怕、討厭自己，可他還是如實回答道：“他們想傷害你，是他們該死！”

錦書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的癥結都在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她理了理思路又說道，“我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那些土匪攔路搶劫，定然是害了不少人了，所以你殺了他們也算是為民除害。我只是想告訴你，往後若再遇到類似的事一定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以沉溺在殺戮中，導致自己一時衝動做錯了事。我們只是普通百姓，你要是不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怕你以後會吃虧的。”。

聽完她的話趙回不由得鬆了口氣。他點點頭，也算是把錦書的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