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子陳睿,尚在襁褓之中,不足為慮,看到陳徵出來,袁政和韓虎卻是大喜過望,但見韓虎將手中刀一指陳徵,朗聲道:“此乃奸佞之子,生擒者,賞萬金,封亭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對手不過是一毛都沒有長齊的娃娃,當下一群私兵紅了眼一般殺向陳徵。
“烏合之眾!”陳徵觀望對方陣勢,冷笑一聲,一揮手,自身後迅速湧出一排盾手,擋在陳徵身前,結成盾陣,一群私兵這般毫無章法的衝上去,尚未靠近陳徵,便被盾牌擋住了去路,緊跟著,一名名手持長矛的家丁衝出來,這些家丁雖然穿著是家丁服侍,進退之間卻頗有章法,手中那足有丈許的長矛也頗為利落,沒有絲毫抖動,不斷從盾牌後面攢刺而出,將一名名紅了眼的私兵身體不斷刺穿。
若讓陳徵此刻從軍,雖然家學頗豐,但真上了戰場,別說陳默願不願意,就算陳默願意,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所以哪怕陳徵多次央求陳默想要去從軍,陳默也未曾准許。
不過府中的家丁就遭了罪,陳徵每日除了打熬武藝之外,最大的愛好就是將府中家丁集中起來進行訓練,對此陳默倒是不會拒絕,甚至還給予鼓勵,而陳徵至少在練兵之上頗有天賦,陳默只是偶爾指點一番,時間久了,大將軍府這些家丁竟被其訓練的有模有樣,進退有度,配合默契,加上大將軍府的伙食自然是極好的,這些家丁被訓練的頗為精悍。
除了沒上過戰場之外,若論素質,也稱得上一支精兵了,此番對手是一群世傢俬兵,而且還是混合起來的雜兵,正適合陳徵聯手,陳徵在得知此事之後也是央求了好久,大將軍府的戰事由他來指揮。
李儒也覺得陳徵也到了該磨練的年紀,所以點頭答應了。
當然,答應歸答應,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如今整個大將軍府內外,可到處都是李儒佈置的刺客和護衛,務必不讓陳徵受傷,而陳徵身上穿的,也都是最堅韌的軟甲和最堅固的外甲。
顯然,陳徵上陣的機會並不多,袁政和韓虎帶來的私兵只是一次交手便被陳徵指揮家兵擊殺了近百人,而且陳徵也沒有盲目衝上去,而是藉助正門地利,將陣勢始終縮在極小的範圍內,盾陣也經營的頗為堅固。
雖然這些私兵平日訓練沒斷過,但真正上陣殺敵,還是第一次,不少人都有些驚慌,陣型沒有那般穩固,陳徵局中排程,面對這些慌亂的家丁,並未出言呵斥,而是不斷鼓勵,同時及時發現漏洞,進行彌補排程,袁政和韓虎攻勢雖猛,卻奈何不得陳徵,反而加大了傷亡。
黑暗中,大將軍府的箭樓上,已經悄然過來的李儒看著這一幕,扭頭看向身旁的高順道:“將軍以為二公子這本事如何?”
高順仔細觀察著陳徵這邊陣勢的變化,那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聲音,哪怕在廝殺中依舊帶著獨有的穿透力,這邊隱隱能夠聽到,聞言點頭道:“二公子在統兵之上頗有天賦,這些家丁雖有不足,但顯然平日裡訓練也頗下了苦工,進退之間,雖有慌亂,但陣勢卻並未太亂,而且先生有未發現,這陣勢在交手中正在不斷完善和鞏固,二公子頗有大將之風吶,賊將根本不是對手。”
陳默三子,陳睿年幼,還看不出什麼,但長子陳晉,雖然這兩年不見了蹤影,但從以往來看,是那種文武雙全,頗有自己主見之人,二公子陳徵在統兵作戰之上的天賦,如今看來可不比當年的陳默差多少。
李儒點點頭,沒再說話,繼續觀看著雙方的交戰。
袁政、韓虎眼見自己這麼多人,竟然拿個少年郎沒有辦法,反而被對方殺的軍心渙散,都感覺有些躁得慌,但更多的卻是惱羞成怒。
韓虎看著站在門口,指揮若定的陳徵,眼中閃過一抹兇光,突然張弓搭箭,一箭射向陳徵。
陳徵似有所感,偏了偏頭,避開射來的箭簇,扭頭朝著韓虎這邊看來。
那一瞬間,韓虎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難以想象一個少年郎眼中竟然能有這等氣勢,只是一眼,竟然讓自己生出驚悸之感。
尚未回神,卻見那少年將手中的長槍丟給一旁的家丁,從另一名家丁手中接過弓箭,目光看向韓虎,也不多言,張弓搭箭,一箭便朝著韓虎這邊射來。
韓虎早有準備,連忙閃身躲避。
咻~
冰冷的箭簇貼著韓虎的耳朵劃過,驚出了韓虎一身冷汗,沒想到這少年郎箭術竟然也如此精準,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耳畔傳來袁政的一聲驚呼,緊跟著咽喉一痛,韓虎的雙目陡然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多出來的半截箭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