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一梗脖子,冷哼道:“要殺便殺,何必戲耍於我?”
“孤很好奇!”陳默坐在榻上,看著孫尚香道:“你兄長都準備投降了,你卻跑來刺殺,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何後果?”
孫尚香冷哼道:“一死而已,我不怕。”
“一死?”陳默搖了搖頭道:“太簡單了,不說能否成功,就算讓你成功了,這裡的軍隊不會亂,他們會為我報仇,如今的局勢孤也不知你是否懂,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若真的被刺,今日聚集在此的十多萬水陸大軍會不顧一切攻破柴桑,滅你孫氏一門,甚至今日殺我的不是你,這筆賬也會落在你孫家頭上,而且不止是孫氏,孤若在,這天下兵馬還受孤約束,不迫害百姓,但孤若被刺殺,暴怒之下,整個江東不說盡數被屠,但本已可以和平的江東,卻要死無數人,數十萬都是往少了說,你可知方才在宴席間孤為何不說破你的身份?”
“為何?”孫尚香臉色已經白了白,但還是止不住好奇。
“因為孤知道,現在江東最不想孤出事之人,便是你兄長,便是孫氏,你此行,或是為人蠱惑,或是自己犯蠢,但絕不可能是你兄長,若當時我說破,日後你兄長在朝中可就難做了。”陳默將手中的短劍扔還給她,笑問道:“現在還想刺殺孤?”
“哼~”孫尚香冷哼一聲,默默地將短劍丟掉:“你想怎樣?”
“坐這裡!”陳默拍了拍身邊的床榻,笑道。
“我雖不該行刺,但你與我有殺父之仇,想讓我與你……委身於你卻是休想!”孫尚香面色一紅道。
“孤只是讓你坐,並未說要你委身於孤,再說,你只知你父死於孤手,卻不知,當時你父可是在追殺孤,這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若孤當時死於你父之手,又當如何?”陳默好笑道:“坐,放心,孤從不強迫女人。”
“哼,就算如此……”孫尚香冷哼一聲,卻是默默地坐在陳默身邊:“你我還是有私仇的。”
“仇怨是可以化解的,就像你兄長現在選擇投降,孤也絕不會留難你兄長一般,這亂世造就的仇怨太多了,若是真的非要魚死網破,今日你殺孤,明日孤的兒子殺你,牽扯越來越多的人進來,這般一直延續下去,這戰亂得幾時才休?我觀你雖為女子,卻有一顆仁義之心,那樣的天下,是你願意看到的?”
“自然不是。”
“所以啊,逝者已矣,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不是過往,而是將來,而且死亡也未必就是終結,或許這一世文臺公早亡,但他於天下有功,乃我大漢之英雄,等此番江東事了,孤準備為這些戰死在亂世的有功之臣豎碑立廟,若在天有靈,必叫他們享受萬民供奉。”陳默笑道。
“真的?”
“當然,英雄不該被遺忘!”陳默肅然點頭:“現在還恨孤嗎?”
“不知道……我從小沒了父親……”
“那這次回洛陽,便隨孤一起回去吧,孤會像疼愛自己女兒一般疼愛你!”陳默微笑道。
???
孫尚香茫然的看著陳默,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陳默揮手,扶滅了燭火。
“你做什麼!?”黑暗中,傳來孫尚香輕聲驚呼。
“自是入睡?你入睡要穿著衣裳?”陳默好奇道。
“自然不是,只是為何你我要同眠一榻。”孫尚香感覺自己有些奇怪了,不太想反抗,但又覺得自己應該反抗一下。
“你剛才答應的。”
“何時答應的?嗚~”
孫尚香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只覺得自己如同一艘小舟一般,被水浪不斷的推動著,不知去往何方,也不知為何在此,想要反抗,但陳默的溫柔又讓她不忍心從這奇妙的感覺中離開,最終抗拒的意志也隨著浪濤得逐漸激烈而徹底消失。
一夜就在奇怪的聲音纏繞下和諧的渡過,孫尚香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只是清晨第一縷陽光從窗紙的縫隙裡射進來的時候,她有些不願離開陳默那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