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上午的會,弗利終於有時間喝上一杯水,想起早上約翰的哭吵他感到胸口一陣刺痛。
辦公室隔著玻璃就能看到羅德,弗利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心神不安,尤其是羅德。
羅德今年34歲,和弗利年齡相仿,但在工作能力上卻讓弗利時常感到壓力,也許這個年齡有沒有家庭羈絆的確很不一樣。如果自己一直單身,就和剛離開大學那樣努力,一心只想著獲得能力上的認可,也許如今正在為自己喜愛的事業快樂的奮鬥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論做什麼都有些緊張,一些擔憂,即使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卻也不能單純的全力以赴。
單身的羅德完全沒有這樣的煩惱,不僅少了家庭羈絆,精力上也遠比自己旺盛。同時期到公司的同事都知道等到他順利完成手上的專案,成為公司合夥人也不在預料之外。相形之下,就算看上去和羅德同樣優秀,可背後的勉強也許只有弗利自己心知肚明。
“請再也不要說這些了,貝魯斯先生,我還有事,下次您要是有更好的合作先和湯米聊,他喜歡喝你那種加了糖的氣泡水。”羅德的話似乎想讓這個區域的所有人都聽到,隔著玻璃弗利也聽的一清二楚。
一種羅德式的拒絕,雖有些不近人情但不得不承認這種方法的確高效,讓對方明確知道自己的立場和態度,的確能節省不少溝通上無謂浪費的時間。
這個叫貝魯斯的人弗利一眼便認了出來,他從座位上站起,考慮是不是上前打個招呼。可是在辦公室這樣的舉動顯然並不合適,畢竟剛才羅德才和貝魯斯起了衝突,要是這個時候冒然與他說話多少有些自尋煩惱。
弗利端起茶杯沿著一扇扇如沙灘上的貝殼般錯落排列的玻璃門走廊往通道走去,貝魯斯離開時一定會經過那個通道,對方如果認出自己,他可以直接從旁邊的小門和他一起離開辦公室。
弗利回想這件事的時候覺得當時自己有些著急,至於原因他也不十分清楚。也許最合適的做法是給貝魯斯打個電話,約他晚上一起喝杯啤酒,也許叫上一碟烤肉,貝魯斯最喜歡那些煙味十足的食物。
“嗨,尤金。”
尤金是弗利母親的名字,貝魯斯說話聲很大,好像周圍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聽力障礙一樣。好在公司沒人知道這個名字。
弗利舉起左手輕輕在嘴邊敲了兩下,貝魯斯心領神會的跟著他從側門走進通道。通道里只有微弱的黃色燈光。
弗利繼續往前走,腳步聲一前一後,兩人一直走到大樓後一片暫未使用的空地。
“尤金,你怎麼在這,好多年不見了。”
貝魯斯像憋著好幾個月沒說話似的,一臉興奮的詢問著。
“是啊,你還在做醫生嗎?”
“早不在了,我想想,三年前吧,我就辭職了。”
“三年前。”
弗利重複道。
“是啊。”
“你在這家公司真是太好了,看來以後我們又有機會合作啦。”
“你剛才就在和我同事談合作的事,聽他的口氣好像是拒絕了。”
“是啊,這事情絕對不是壞事。”
眼見貝魯斯即將滔滔不絕的談論他和羅德之間的事,弗利立刻打斷了他。
“嘿,老兄,我可不想知道我同事和你的事,這樣不合適。”
“嗯,也是,多年不見你看我太熱情了是不是。哈哈。”
弗利笑了笑不知如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