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風發出呼嘯的聲音,宋邵言眯起眼睛靜默地看著外面,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一樣坐著。
這幾年,褪去繁華,從前很喜歡的東西也不再喜歡,他更習慣靜坐。
他一直在找尋生與死之間的平衡點,他想,他早就找到了,那就是佛緣。
佛度眾生,既能讓死者安息,亦能讓生者安寧。
他也想清楚了,如今的自己無慾無求,世上所有的繁華都跟他沒關係了,寺院是他的容身之處。
想到這兒,宋邵言閉上眼睛,臉色安詳,睫羽平靜。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
紐約。
寧安夜裡頭是被噩夢驚醒的。
這些年,她已經很早不做噩夢,她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了,夢到了宋邵言被埋在礦山下,她用雙手扒著泥土,卻什麼都沒扒到。
寧安驚出一身汗,她開啟床頭的檯燈,撐著頭,默不作聲。
怎麼做了這樣的夢,是因為前幾天聽到江辭說五年前搶救宋邵言的那番話嗎?
她的手心黏糊糊的,長頭髮凌亂地低垂,臉上是憔悴的神色。
她看了一眼手機,凌晨兩點。
她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噩夢?是不是宋邵言……
他真得快不行了嗎?
那天,江辭其實並不像騙她,她當時摘掉宋邵言的面具時也看到了一張蒼白憔悴的臉,沒有血色。
床頭的病例也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