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眠帶著隋願離開後,留下墨釩三人杵在食堂,面面相覷。
景培不是沒看到陸眠火冒三丈的樣子,也從景澈的隻言片語中察覺到了什麼,他鐵青著臉,瞪著孫子質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景澈老老實實的交代,“爺爺,她就是淳兒,是我親妹妹……”
“那怎麼變成現在這樣?!”
景培用蒲扇拍打著自己的腿,又開始著急上火了。
第一眼見到隋願那個丫頭,他就說很眼熟。這麼一想,她除了和景澈長得像,跟他們的媽媽也有五分相似。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是自己的親孫女。
“您又不是不知道,奶奶和爸爸不喜歡女孩。您雲遊在外的這些年,家裡發生了很多事……”
景澈從頭到尾把從孤兒院回來到綁架案,到隋願意外回家,再到她被迫逃走的事情,都講了一遍。
話語中說到景培在外,不管理宗族事務,還帶著幾分幽怨。
如果家族裡有爺爺坐鎮、權力沒有完全掌握在奶奶、父親手裡,他的妹妹是不是就不會吃那麼多苦了。
而他景澈,作為整個事件的受益者……日子就真的好過了嗎?
他也只是個工具人,是父親和後媽連生了兩個女兒,生不出兒子,才被找回來的替代品。綁架案時,他苦苦哀求父親救回妹妹,沒用,他那時並沒有多少話語權。
後來自己有點能力了,四處打聽妹妹的下落,試圖找回她。
景家的女孩都可憐,即使是後媽的兩個女兒,也都早早的送出了國,不怎麼重視。
景培蒼老的臉上,多了些震駭。
一瞬間沒了火氣,只剩下了後悔和自責。
怨不得別人,這些年,是他疏於管理了,是他的缺席,讓宗族變得越來越腐朽。
他自己並沒有重男輕女的陳舊思想,但自己的妻子有,而且很嚴重,他有時候爭執不過,就懶得應付。
本來就是家族聯姻,沒多少感情,一來二去,夫妻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為了逃避這種夫妻壓力,便選擇了早早卸下宗族任務,四海雲遊。
他自己是瀟灑了,可自己的親人,卻受了這麼多苦!
老人家閉了閉眼睛,想到在陸眠懷裡瑟瑟發抖的孫女,想到陸眠的眼神,就想錘死自己。
“把他們都給我喊過來!”景培冷著聲音,咬牙切齒的下了命令。
他們,指的是景恆、席美以及自己的夫人洪君華。
景澈頓了頓,“我爸和奶奶陪席美阿姨去產檢了,她現在懷了孕……”
他們早就找老中醫把過脈,是個男孩。
隨著這個男孩的到來,他在赤霞宗的待遇,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景培氣得手裡蒲扇都折斷了,“胡鬧!真是胡鬧!”
而旁邊的墨釩,沒什麼立場參與景家的家務事,只是悄悄的給自家墨爺發了條簡訊。
【爺,陸小姐生氣了。】
——
此時,在蕭氏集團召開高層會議的蕭祁墨,又恢復成了以前的墨爺,冷酷無情的聽著各個部門高層的工作報告。
同時也一併處理著來自蔚藍集團的合同、年度計劃等工作。
墨鎳看得既欣慰又擔憂,欣慰的是墨爺終於感覺到壓力,有工作勁頭了。
擔憂的是,即使陸小姐把商業中心那片地皮過戶給了墨爺,墨爺的資產……也沒超過陸小姐。
這就挺尷尬的。
很快,蕭祁墨收到了墨釩的簡訊。
眸子一眯,氣場就冷了下來。
墨釩一口氣把陸眠生氣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蕭祁墨當場丟下一眾高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