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生拿出手機關上了鬧鐘,站起身,眼眸深深地凝視了尹清悅片刻。
“我要走了……”他說。
尹清悅有些訝異地,也站了起來,他這匆匆來去的,難道就只為了來告訴她這些訊息嗎?可這些訊息,等審判結果下來之後,她自然便會知曉,何必風塵僕僕地這樣趕路?
一時之間,她不知說什麼合適,只用一雙明亮的鳳目睇著李望生。
被心上人這樣專注地看著,李望生既歡喜又不捨,終是沒忍住,抬手揉了揉尹清悅的腦袋,柔聲道:“可惜不能到現場看你領隊的團體賽了,祝你大獲全勝。”
除了爺爺,從未有人以這樣的舉動,對她表示過憐惜和愛護,尹清悅愣了一瞬,便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退,避開在頭上作亂的那隻大手,回道:“沒關係,工作要緊。”
“還有,以後說話便說話,別老是這樣動手動腳的,我不習慣。”尹清悅又補充了一句,眼中的神色,有些複雜。
李望生眼中浮上無奈,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那好,比賽中如果再遇到什麼問題,你可以直接去找黃爺爺,反正你們也算是熟悉了,他已經把你當親孫女看待,巴不得你去麻煩他。”
他口中的黃爺爺,便是黃教授,按家族來論,元都的黃家,是屬於李家一派的;按私人來論,黃教授和李老爺子也算得上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
黃家和李家一樣,三輩人中,都沒有一個女兒,他本來就極為欣賞尹清悅,後來又透過李望生得知,尹清悅不但是李元智至交好友的孫女,更是李望生放在了心上的人,便愈發稀罕她稀罕得不行,曾經在尹清悅面前拍著胸脯說,以後他就是尹清悅的靠山。
尹清悅抿唇一笑:“他還不是看在李老爺子和你的份上,說的客套話,我若真的總去麻煩他老人家,那才真是不懂事了。”
“總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李望生那仿若落滿了星辰的眸子,此刻只清晰映出尹清悅的模樣,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句,便轉身快步往門口走去。
“等等,”尹清悅叫住了他,從項鍊墜子裡,摸出幾瓶自己煉製的丹藥,走上前去,塞進了李望生的手裡。
“雖然我猜你也不會缺了好藥在身,不過這些是我自己研究改進過的丹藥,你帶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尹清悅說完,見到李望生要說話,連忙又道,“不許說謝謝,你為我已經做得夠多的了,我暫時沒有什麼可以回報你一二的,這些藥只能算是我的微薄回禮罷了。”
若是給瞿嘉霓看到這些丹藥,恐怕會當場驚呼起來:這些丹藥裡所含有的藥材,哪樣不是珍貴稀有的,就這還叫“薄禮”的話,那什麼才叫“厚禮”?!
李望生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將尹清悅揉進懷裡,可也知道這丫頭敏感得很,剛才揉她的頭髮,她便差點豎起了尖刺,若現在就被她感覺到了自己的心意,恐怕以後就會躲得遠遠的。
於是他便點了點頭,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怕自己多待一刻,便會再多貪戀一刻與尹清悅相處的時光,捨不得離開。
走出校門,畢諳和百勝已然開著一輛悍馬等在外面。
一看見李望生霞姿月韻的身影,畢諳那顆粉紅的少(ba)男(gua)之心,便跳得咚咚作響,放下梳理鬍子的玉梳,迎了上去:“嘿嘿,主人,見到主母了嗎?有沒有親親抱抱麼麼噠?”
李望生豈會不知道畢諳的德性,眼角都沒賞給他一個,目不斜視地徑直上了車,一坐定便對百勝吩咐道:“開車。”
百勝對李望生的話,那是絕對百分百地立即執行,啟動了車子,一腳油門便開走了,讓措手不及的畢諳,吃了一嘴的灰。
“呸呸呸,”畢諳將嘴裡的灰吐出來,一邊拔腿追趕車子,一邊破口大罵--當然,他是不敢罵李望生的,只能選擇將怒火發洩在萬年好損(ji)友,百勝的身上。
“好你個百勝,你千萬別落在你爺爺我的手上,不然定叫你飄飄欲仙……不對,欲仙欲死……也不對,醉生夢死……還是不對!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
尹清悅回排練室的路上,在被昏黃路燈映照著的操場邊,“撿到”被蚊子咬得滿身是包的黃教授一隻,心情複雜地送上一瓶止癢消腫的“清悅牌”綠藥膏。
等她進入排練室時,大部分同班同學,都已經聚集在這裡了。
今晚,是參加團體賽的班級,賽前的最後一次排練,學校領導安排了不同的時間段,給各個班級,進入禮堂進行彩排…
八點整,所有的同學都已經到齊,尹清悅讓瞿嘉霓將演出服分發給大家換上,然後交代已經提前換好服裝的秦燁,把按照尹清悅的要求製作好的背景影片,先送去禮堂,與VJ做好溝通。
大約十來分鐘後,眾人換好衣服再次回到排練室,雖然大家都在興奮地談論著服裝等話題,卻仍能感覺到一股緊張的氣氛,瀰漫在排練室內。
尹清悅看一眼手錶,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眾人立即停下了談話,趕緊按隊形站好。
如果說,以前他們只知道尹清悅是一個沉默寡言、不太合群,文化課成績好,但專業課在班上僅屬於中庸的學生,那麼在經過幾場個人賽,以及十多天的排練之後,班上的人對尹清悅有了新的、更深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