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主的兒子回來的很晚,李慧南已經快睡了一覺。
門外呼呼嘍嘍的,李慧南聽得清楚,是房主在訓斥兒子。
兒子也沒好氣,聽聲音是在抱怨父母管的太多。
“你還喝,大過年的,你看看人家,大家都是和和睦睦,喜氣洋洋,我們家就好多了個酒鬼,也不知道你和什麼朋友在一起,喝成這個鬼樣子,一天天的讓人不省心,交的什麼狐朋狗友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該成家立業的人了。”
“媽!”
“行,我說啥你都有理,都反駁,當媽的真的能害你?你看你爸,我們也老了,你也該長大了,你奶奶又不好,還時常健忘,你長大點,也幫我們分擔點,可不可以?”
“煩不煩,我上去睡覺去了。”
房主夫妻也只能嘆息不再言語,李慧南聽著三人上樓的腳步聲,越來越小,她也聽不到其他資訊。
李慧南是很同情房主的,兒子叛逆,管不住,對父母來說是非常讓人頭疼的事,雖然老兩口常說兒子不好,但也全是為他好,這種濃濃的愛意,滿滿的情,李慧南做夢都想要。
“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軌跡,你來時的路早就有人給你選好了,什麼都由不得你,回時的路也是如此,為何人生套路滿滿,即便機關算盡,其實也是一場空,我更確切的認為人生是被操控的,有人下了一盤很大的棋,你只不過是棋子而已,只是個玩具,什麼幸福情緒沒有那麼重要。”李慧南趕緊阻斷自己永無止境無休無止的猜疑爭吵,因為她知道只要那個特定時間一過,她一定無休無止的陷入其中,神經會非常累,慢慢迷失自我,沒有共鳴,沒有認同感,最後責任也都是枷鎖,桃之夭夭,成為心中另外一個魔鬼。她知道她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她知道它的危害,甚至說毀滅自己,自己殺了自己,完全不是不可能,不僅如此,她可能慶祝,使勁的嘚瑟狂歡。她非常害怕自己的另一面,太過於陰暗。
李慧南原以為夜裡會接到父親的電話或者說弟弟的也行,只是今夜太過於安靜了,她難免有些傷感:或許是家裡人都很忙,要做的太多,或者他們玩的太歡快了,也忘時間和一個人了。
李慧南不斷告訴自己,其實他們不打電話也說明過的很好。
可是摸著手裡,李慧南人想打又不敢,她直罵自己懦弱,自己無能,沒有勇氣,沒有膽量,這些無關金錢社會地位,只是怕,從心裡的恐懼。
斷斷續續的網路,根本什麼也做不了,聽不見看不見,或許別人打過電話吧,只是因為自己租的房子訊號太差,她總有理由為自己的尷尬開解,但她心裡比任何人都明白,只有電話打不出去,沒有打不進來的,只是打進來了可能被迫掛機而已。
她告訴自己有多麼不在乎,其實就有多在乎的,所以說女人心海底針,是猜不透的。
大過年的啥也幹不了,只能睡大覺。
呼呼嘍嘍的天就亮了,門口住著的兩個老婆婆,是整個房裡起的最早的,她們也養了條狗,很乖,並不怎麼叫的,那隻狗是長不大的,和柯基差不多大,李慧南也不知道是啥品種,就感覺這狗不咬人,和人還挺容易親近的。
“奶奶早。”
“早,你要出去?”
“對,去超市買點零食。”
“哦,你過年不回家?”
“不會,已經過年了。”
“你去吧。”
此時老人的狗從房間裡跑出來,伸著長舌頭,不停的搖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