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蕭大將軍!那咱們就走著瞧咯!”
蘇蓁衝他擠眉弄眼得又嘲笑了一番,大搖大擺走回了太傅府。
蕭楚泓盯著她的背影許久,等到瞧不見蘇蓁了,才憤憤離去。
等蘇蓁回到錦瑟軒時,發現院子裡除了蘇庭鄴外,居然空無一人。
怪了!人呢?都跑哪兒去了!
踏入院子裡,只見蘇庭鄴正抱著一個酒罈垂著腦袋坐在她房門前的石階上。
那罈子看起來是密封好的, 上面沾滿了泥土,像是剛從土裡挖出來不久。
蘇蓁挑眉,走到了他身邊坐下。
她疑惑道:“爹,您這是不滿我和蕭楚泓之事,想要借酒澆愁?”
蘇庭鄴白了她一眼,將酒罈子解封,濃郁香醇的酒香順著鼻子鑽入了五臟六腑。
蘇蓁吸了一口:“嚯!真是好酒啊!”
“再有兩個月, 就到了你十五歲的生辰了,府裡也該為你的及冠禮提上日程了。”
“嗯。”
“蓁兒,這壇酒.為父已經給你和慎兒埋了十五年了.”
蘇蓁正要點頭,臉上笑容頓時凝固,她又聞了聞酒香,別過頭對著蘇庭鄴震驚道:“這是女兒紅?!”
按照民間習俗,凡家中女兒滿月或百日時,父親需為其釀造女兒紅,再埋藏於樹下。等有朝一日女兒出嫁時,作為陪嫁之禮。
“對,你和慎兒,一人一罈,就埋在棲霞苑的那顆梨樹下。”
“爹您.一直都知道我是女兒身?”
“嗯,知道。”
“那您為什麼沒有揭穿我和孃親啊?!”
“她需要一個兒子在老夫人面前立足,蘇府也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否則,蘇家顏面無光,老夫人也會一直給我納妾。你娘這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孩子, 這麼多年,讓你受委屈了。”
蘇蓁抿緊了唇瓣,她是女兒身的事情,從小到大,除了燕惠然和她身邊的嬤嬤外無人知曉。就連蘇慎兒,他們也瞞得極好。
“您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娘給你取名的時候我就猜到了,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你是女兒之身,如桃花般粉嫩美麗,但你娘又希望蘇家枝繁葉茂,永不衰落。取字攸寧,意在希望你一生平安順遂。”
“我自然知道娘用心良苦,可是,既然已經瞞了十五年了,您今日為何要把這罈子酒給挖出來?”
“你是我蘇庭鄴的女兒!怎能以男子身份與人成親!我想給你恢復蘇家嫡次女的身份!明媒正娶,十里紅妝,堂堂正正,風風光光,嫁給你的意中人。”
一股暖意一下子湧入了蘇蓁的心裡,她的鼻子有些泛酸, 別過頭悄悄擦掉眼角的淚水。
“爹, 謝謝你的好意, 這罈子酒您先給女兒留著!大局未定,我還不想貪戀兒女情長!蘇家嫡長子的身份被揭穿,若是從前,倒也無傷大雅。只是如今我已入朝為官,若是被皇上知道我是女子,我們蘇府上下所有人都得因欺君之罪入獄。”
蘇庭鄴沉默了,許久後才說道:“你費盡心思從餘武德和商奕辭手裡搶兵權,僅僅只是為了收服南荒?我不信!”
“爹!有些事你就甭問了,反正我也不會告訴您,你問了也是白問。”
“搶兵權易,守江山難,太子會是一個明君.你們所謀之事,我會裝作不知。但在你們拿出壓倒性的制勝條件前,我也不會以太傅的身份幫你們。”
蘇蓁瞬間呆住,蘇庭鄴猜到了!他已經知道他們搶兵權是為了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