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櫻釋笑意疏懶地道:“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我的回答都只有一個,你問來又有什麼意義?”
花緬頓時頹然道:“真沒勁。”
裴櫻釋不由失笑:“說說你是如何推測出是我做的,也好讓我參度一下。”
花緬頓時神采奕奕地道:“第一,你與裴恭措關係向來不錯,為何不同他一起去東離,反倒偷偷摸摸去?第二,他遇刺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救他反倒救我?所以,我覺得這事八成和你脫不了關係。”
裴櫻釋眸中不由盛滿了笑意:“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裴恭措沒有子嗣,他若死了,你繼位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刺殺失敗,栽贓給裴奇駿,也可借裴恭措的手除去一個心患。又或者,裴奇駿確有謀反之意,你此舉將他們的暗鬥變成了明鬥,你正好可借二人爭鬥,獲取漁人之利。”
裴櫻釋認真聽完花緬的分析,點頭稱讚道:“果然有些頭腦。可是,若果真如你所言,我是如何栽贓給裴奇駿的呢?”
花緬胸有成竹地道:“裴奇駿身邊有個高手叫縱讓,雙手劍使得很好,你找了一個同樣會使雙手劍的高手冒充他,是也不是?”
裴櫻釋不由鼓起了掌,大加讚賞道:“你的想象力很豐富,也很有見地。”眼見花緬有些自得,他話鋒一轉道,“但是很可惜,那個高手並非他人冒充,而是縱讓本尊。”
花緬面上一僵,不敢置通道:“這麼說是裴奇駿做的?但是怎麼可能,這麼重要的一個標誌性人物,裴奇駿怎麼可能讓他去刺殺裴恭措?這不是明擺著告訴裴恭措他是幕後主謀嗎?”
裴櫻釋笑道:“這有何不可?也許他太過信任縱讓也說不定,畢竟縱讓從未失過手。”
“可他還是失手了啊。你不要告訴我,是裴恭措身邊高手如雲,他力有不逮才會失手。以他這個層次的高手,沒有十成的把握如何會輕易下手?”
裴櫻釋眯眸盯著花緬看了半晌,先是搖了搖頭,後又嘆了口氣,似乎在說,你怎麼還不明白呢?虧你還是個聰明人。
花緬恍然道:“這說明,讓縱讓出手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要取裴恭措的性命,而是純粹為了暴露裴奇駿,所以說,指使縱讓的另有其人?”
見裴櫻釋但笑不語,花緬震驚道:“縱讓是你的人?”
面上的笑容僵了僵,裴櫻釋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我只能說你的確很聰明。但這個推論還有待商榷。”
花緬疑惑道:“不是你?”
裴櫻釋道:“我隱藏身份去東離是因為我收到密報,說裴奇駿不日將抵達東離,我想摸摸他的底細。皇兄遇刺我雖未親手幫忙,可我的人卻在暗中保護著他。這樣解釋可令你滿意?”
裴奇駿的確去了東離,而裴恭措遇刺後也確是有驚無險,想來他並沒有說謊,只是不知他查出了多少,是否知道裴奇駿和姬雲野有所來往。不知為何,聽了他的解釋,花緬倒有了幾分如釋重負之感。
然而另一個問題卻擺在了眼前。究竟是誰有那個能耐竟能收買裴奇駿身邊的第一高手,讓他為自己做事,做的還是出賣自己主子的事?
心思百轉千回,將所有可能在腦中過濾一遍後,有個人呼之欲出,花緬心中不由一窒。從無意撞見裴奇駿上了姬雲野馬車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他們都有著非同一般的野心。裴奇駿想借姬雲野的力量掌控南秀江山,姬雲野的目的想來卻不只是登上龍座那麼簡單,說他想吞併南秀繼而一統天下也未可知。所以,姬雲野很有可能表面助裴奇駿,暗中卻在利用一切有利時機加速激化他和裴恭措的矛盾,再趁機出手,使自己成為獲利最大的黃雀。
曾經她會為姬雲野的隱瞞而沮喪,如今她已不再怨懟,因為她明白,他不過是不想讓她兩難而已。
“怎麼,是不是意識到錯怪了本王心中愧疚了?”裴櫻釋調侃道。
花緬冷哼一聲道:“姑且相信你。”
“既然錯怪了本王,該不該做些補償呢?”
話音方落,裴櫻釋便在花緬的櫻唇上重重一吻,然後在她出手還擊前閃出去老遠。
花緬追上去打他,卻每每被他靈敏地避開,氣怒中順手抄起桌上的梨子朝他砸去,他輕鬆地接住咬了一口,點頭讚道:“好甜,不過還是沒有你甜。”
花緬嘲諷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弄得好像你已經吃了我似的。”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先吃了你再作比較?”裴櫻釋不無遺憾地道,“你怎麼不早說呢?要不,咱們再來……嗷!我不喜歡吃蘋果。哎喲,橘子就不用了,我今天吃過了。梨子還有一個留給你吧……看我多疼你。喂,你還真捨得啊,那麼大力。好了,不玩了,我先走一步。”
櫻釋將花緬砸過來的水果一一接下,又放在身邊的矮几上,轉身一溜煙地跑了。
花緬憤憤地走到矮几前拿起一個梨子狠狠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後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嗯,這傢伙沒撒謊,果真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