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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她軟倒在地,渾身冰涼,只覺得沒頂的恐懼淹沒了自己。

突然,她想到什麼似的,一邊嗚嗚哭著一邊掏出手機想給蘭斯打電話,下一秒,男人在身後拍著她的背,低聲安慰道:

「我已經叫了醫生,報了警,也通知了時延的家人。」

其他多餘的話,他沒說,因為他明白,在死亡面前,任何的言語都很蒼白無力。

或許是迴光返照,或許是看見單以柔為自己傷心落淚的樣子,讓他愉悅。

蔣時延一雙眼緊緊盯著單以柔,溢滿鮮血的雙唇顫了又顫。

才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

他每說一句,口腔裡的鮮血又往外溢了幾分,上身雪白的襯衫早已成了一件血衣。

「對......不起」

用盡全部的力氣說完這三句話,他再沒了力氣,只粗重的喘著,眼神像是被封住一般,緊緊黏著女人,眼裡是說不清的眷戀。

可單以柔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聲又哀了幾分,嘴裡含含糊糊地念著「我早......不怪你了」。

聽在蔣時延的耳裡,是說不出的心疼,只覺得心都快要被她哭碎了。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耳裡只有自己逐漸放大的心跳聲和女人的聲嘶力竭的痛哭聲。

他想要抬起手替她擦淚。

他想要柔聲哄她不要哭。

結果只能在半闔的眼簾中看著蘭斯,不斷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她。

同樣是男人,那個疼惜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自然看得分明。

即便是臨死,還要再感受一次這酸脹的心疼。

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

在來的路上,他準備了千言萬語想要告訴她。

可此時,他有心卻無力,口腔全是濃重的血腥味,好像連嗓子眼都堵住了,連一個簡短的字都發不出。

看著單以柔那雙通紅的眼,眼皮越來越沉重。

他聽見她在耳邊歇斯底裡的哭喊,叫他「不要睡!求求你!不要睡!」

恍惚中,他又想起那個逼迫她的夜晚。

他想張口說對不起,他想說我愛你。

清北100年的校友會,主辦方花了大力氣將所有混的好大咖,全部請了回去。

「女「」像是要把想說的話,用眼神一一告訴她。

「蔣時延!」

「蔣時延你看看我!」

他的靈魂越來越輕,彷彿穿越了這六年時光,再次回到那一天。

這次,他拿刀捅完人後,並沒有聽從女孩的建議,轉身便走。

而是用手試了試男人的鼻息,確定他死亡後,才轉身和女孩說話:

「先把阿姨安頓好,我再去自首,這頂多算防衛過當,再加上這畜牲惡名在外,法官一定會輕判,我很快就能出來......」

女孩沒有說話,只睜著淚眼朦朧的眸子看著他。

可蔣時延知道,這一次,他們的結局肯定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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