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裕華的語氣裡聽不到任何不悅，可顏若卻能感受到他有些不高興。

想到從楚欣妍那裡得知溫裕華上一世的事情，顏若大抵能猜到溫裕華平時雖然不顯，實際心裡是討厭別人把他錯認成溫書年的。

重生後，他刻意引導旁人將他錯認為溫書年，只是因為咽不下那口氣，實際上，哪有人會喜歡被人錯認的？

顏若被大紅蓋頭蓋著，什麼都沒說，但是輕扯了一下兩人抓著的那根綢緞。

溫裕華感受到綢緞的拉力，下意識往顏若所在的方向看去。

他明明看不到顏若臉上的神情，卻能感受到她傳來的安撫之一。

溫裕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剛剛心中的語氣頓時一掃而空。

罷了，被他們認錯也就算了，只要昭昭知道她嫁的是誰就夠了。

他也悄悄扯了一下紅綢緞的另一端，像是在回應顏若。

這樣的小動作也只有他們兩個知道，這讓溫裕華只覺得自己心中像是被灌了蜜糖一樣。

婚禮的流程走得很舒暢，顏若被喜娘高喊著送入洞房時，溫裕華還得在宴席上陪著賓客喝酒。

總是他的心不在宴席上，可是聽著那些祝福的話，他心裡的喜悅也變得越發濃郁了。

紅燭燃著，樣貌俊朗的新郎官醉醺醺的到了新房。

等屋內沒了旁人之後，他身上的醉態盡數消散，那雙瀲灩的桃花眸裡寫滿了喜悅於期待。

合巹酒喝完，溫裕華將杯子放到一邊桌上。

溫裕華唇角勾著笑，目光灼灼的看著顏若：“累嗎？”

“還好，就是頭飾太重了，脖子有點疼。”顏若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溫裕華頓時心領神會，用那節骨分明的手指將顏若腦袋上所有的髮飾都拆解下來，他的動作很溫柔。

直到那青絲徹底散下，溫裕華眸光爬滿了驚豔，“昭昭，你可真美。”

線條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溫裕華忍著自己心裡的燥意，仍是耐著性子對顏若說道：“脂粉在臉上停留太久不好，我先替你潔面吧。”

顏若頷首。

然後就看著那樣貌俊朗的人耐心替自己做這些瑣碎的事情，只覺得心裡有陣陣暖意流過。

……

紅燭燃燒著，紅紗帳慢慢垂下。

半夢半醒間，顏若聽見自己耳邊有人反覆念著自己的名字。

“昭昭……”

聲音反覆纏綿，勾人又沙啞。

身體的溫度在升高，空氣的溫度也在升高。

指尖隨及之處，酥麻散開，意識在一點一點變得朦朧。

好聽的聲音壓在顏若的耳畔，似乎帶著蠱惑，“昭昭，叫我師兄好不好？”

“師兄……”

“昭昭，我是誰？”

“溫……溫……”

“我是誰？”男人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略有些不滿，仍是耐著性子問道。

“溫裕華！”

話音剛落，聲音破碎。

成婚後，兩人極為恩愛，生活安定而平和。

溫書年找了兩人多年，一直到自己的師父壽命終結，才在白羽的葬禮上見到顏若。

記憶裡稚嫩的少女已經消失，此刻的顏若身上帶著一些成熟與嫵、媚。時間似乎對她格外寬容，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跡，讓她看起來依舊和以前一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