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睡會吧。”封逸柔聲說道。
陳玲木然搖頭,封逸幽幽一嘆,“舊事已經過去了,今天又是嶄新的一天。你怎能因為往日的悲傷,而選擇去避讓今日的歡樂?”
斷臂姑娘抬起頭來,怔怔地盯著封逸觀瞧。
看了許久,只待將封逸看得面紅耳赤,十分不好意思,才終於收回目光,輕柔一笑。
“封大哥,謝謝你。”
俏面如花,雖沒有公孫怡的驚豔絕色,也沒有沈璇的颯爽英姿,更沒有清兒的甜美軟柔,卻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好似冬日下的寒梅,孤獨地綻放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留下沁人心脾的香氣,不發散於天地之間,卻選擇縈繞在封逸一人的身畔,固執地不肯離去。
封逸心起黯然,“你雖好,卻終究不是沈璇。我早已傾心於她,又怎能再移心於你?唉!”
這句話他當然沒有說出口來,只是看著斜躺在銀狐毛皮披風上蜷曲著身子,閉眼淺睡的陳玲,心下私語。
私語終了,忽覺胸前微微一顫,似有什麼東西在衣襟內蠕動。
封逸低頭看向自己的前胸,這才想起衣襟內還睡著一隻青鱗小蛇。
當下撩開衣襟,正見小蛇昂首,瞪著小眼睛盯著自己觀瞧。
眼眸之中,有飢餓的光芒在泛濫。
“你餓了?”
封逸低聲詢問。
青蛇爬出衣襟,循著封逸的右臂爬到了他的右手背上,吐了吐紅信,輕一點頭。
封逸自玄囊內取出米餅,掰碎了遞給它。
青蛇眸泛嫌棄光芒,將頭顱扭向一旁。
“你不吃這個?那你吃什麼?肉?”
封逸的玄囊內只有不多的幾張米餅,還是他刻意吩咐玄清烙制並風乾,裝入玄囊,以備將來外出之時果腹。
青蛇若想吃肉,他還真拿不出來。
斜看洞外,夜色散盡,天光微白,伴著雪色,竟有幾分耀眼。
這大冷寒天的,萬獸蟄伏,又去哪裡捕獵尋肉食?
但當封逸收回了目光,卻見小蛇的眼眸之中又流露出一抹嫌棄的神光。
“嘶嘶……”
紅信吞吐,青蛇似乎在說:“不吃肉,酸不拉幾,有啥好吃的。”
“也不吃肉?”封逸猜出了青蛇的心理。
青蛇點頭,封逸卻犯嘀咕了。
“不吃米餅,也不吃肉,那你吃什麼?”
青蛇搖頭晃腦,忽然張開小嘴,一口咬在了封逸的右手小指之上。
刺痛鑽心,封逸連忙收回右手,卻見青蛇的獠牙正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小指血肉之中,喉頭翻湧,似在吞噬什麼。
吞噬什麼呢?
傷口被尖細的蛇牙堵住,血液外流不得。
既不是吞噬血液,那青蛇在吞噬什麼?
封逸揣著疑惑,緊盯著青蛇觀瞧。
青蛇吞了好半天,似乎沒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無奈無奈,只好鬆開了封逸的小指,扭頭看他。
目光閃變,略起哀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