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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京城的局勢愈加的亂了,預計要不了幾月就得鬧翻了。”陳班主喝了一口酒,微微搖了搖頭,“這下半年我們戲班子應該都不會去華東那片地。”

“不去也好,等鬧完了,換了天再去。”衛朝點頭說道,拿起筷子伸向一盤花生米。

“同盟會在上海成立了。”陳班主忽然說道,衛朝聽見陳秋生忽然的話語,停了動作,抬眼看向陳秋生,看見陳秋生緩緩一笑,“衛少知道麼?”

衛朝繼續把掉落的花生米挑回到碗裡,淡淡回答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半月多前就回榮城了,再說成立盟會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倒是陳班主,訊息廣。”

“聽戲的多,天南海北的,難免會聽見點稀罕事。”陳秋生回到,“這事衛少也許沒聽過,那上海女工罷工事件呢?你父親是上海商會會長,這事,你應該清楚吧。”

衛朝放下筷子,把手交疊起來,放鬆脊背,看向陳秋生,問道,“你想聽什麼?”

“想聽衛少一句準話。”陳秋生也不敢示弱,回看道。

方言清豎著耳朵,方才還笑談,兄弟相稱,怎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冷清起來了,局勢?心下想到,對他們討論的內容有了一個大概想法。

衛朝聽見陳秋生的話,輕笑了一聲,“我的準話管個什麼用,你未免太看的起我了吧。”

陳秋生聽了衛朝的話,面色如常,說道,“衛少自謙了。”

“大廈將傾之,牆倒眾人推,可準了。”

“準了。”陳秋生笑道,“不知道衛少要在這兒呆多久?”

“呆到祖母壽誕過了的七日後吧。”衛朝嘆了口氣,又把筷子拿起來,說道,“你的便宜可真不好佔,硬是要在我嘴裡套點東西出來。”

“倒了好。只是與我無關,我們這些流浪人,不敢奢求太多,就求個平安罷了。”陳秋生說道。

衛朝點點頭,轉頭看著低著頭吃東西的方言清,問道,“言清怎麼看?”

“嗯?”方言清突然被點到名字,抬頭看向衛朝,微微轉眼,看向陳秋生也往自己這兒看過來,眼睛看著衛朝,裝傻道,“什麼我怎麼看?”

好像是知道方言清要裝傻,衛朝笑著繼續問道,“假如一面牆要倒了,你說是扶它好還是不扶好?”

看衛朝的態度,倒是故意要為難自己,假如再裝傻,他一定揪著自己不放。左右這裡也沒有什麼人需要自己裝傻的,就算放縱了也沒什麼,方言清眨了眨眼睛,說道,“有言,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是英雄所為,但既然牆已然千瘡百孔,牆後的破洞百出,已然是不能彌補的牆面還有什麼扶的必要,推一把毀的乾乾淨淨,再修一個新的才好,萬丈高樓平地起,不破不立。”

衛朝聽見方言清的話,點了點頭,評價道,“見解獨到。”

馮苒苒在旁邊聽了方言清的話,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說不出來,想的是一樣的。”說著看著方言清認真的說道,“言清你說出了我的心裡話,來,喝一杯。”

“你喝就行了,言清沒喝過酒,待會別喝醉了。”衛朝看見馮苒苒在香方言清勸酒,出聲說道。

本來有些冷清的氛圍又被馮苒苒給帶活躍來了,方言清端起酒杯,說道,“抿一小口應該沒事。”

“就是,抿一小口沒事。”馮苒苒聽見方言清的肯定,連忙回道,“哥哥都成老媽子了,什麼都管,再這樣,我看過幾日你就要和徐媽去交流心得了。”

馮苒苒旁邊的杜春生忍俊不禁的輕笑了起來,“馮姑娘這張嘴,真真的厲害。”

“可不是,見誰都要把人說到啞口無言才得住口,我雖是她兄長,也是不會放鬆一些,”衛朝略帶傷感的說道,“欸,不知道這丫頭以後怎麼嫁的出去,不知道有誰忍的了她。”

方言清聽見身邊的馮苒苒聽了衛朝的話,正在磨牙,似有一戰到底的趨勢,忙轉頭問道,“這酒香甜,苒苒,這是什麼酒啊?”

聽見方言清的問,馮苒苒正在堆積的怒氣一下子降了零,認真的回答道,“哦,這個是梨花釀,我宅子裡很多呢,我們府上有一個酒窖,裡面全是酒,改天我給你送幾壇過來。”

方言清連忙搖了搖頭,“不用,我只是問問。”

“哦,對,你們宅子裡規矩多,”看見方言清搖頭,馮苒苒大概是覺得方言清怕回家被長輩看見了,於是說道,“之後你每次出來了我給你帶一小壺,解解饞。”

看著馮苒苒一臉關切,方言清點點頭,“那我就厚著臉皮說謝謝了。”

“都是姐妹,無需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