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靚出去以後，病房裡只剩下方建紅和路擎明面面相覷。

“你渴不渴？”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我不渴，”又是同時同樣的回答。

路擎明輕咳兩聲，笑著說道：“你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方建紅沒有扭捏，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盯著路擎明看。

路擎明被她盯的又緊張又資訊，小聲的問道：“今天的通告都趕完了嗎？”

方建紅點點頭，“完了，不然哪有時間過來？”

路擎明看她稍顯疲憊的面容，心疼的說道：“如果很累，就先回家休息，不用過來看我的。”

“不累，”方建紅口是心非，她看了一眼路擎明手上的彈力套，問：“還疼嗎？”

路擎明搖搖頭：“不疼。”

“這次算你運氣好，發現的及時，再晚一點，你就要截肢了，”方建紅道。

路擎明心虛的說道：“我知道錯了。”

看他不安的樣子，方建紅有些心軟了，她放緩了語氣，“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要隨便糟踐自己的身體，你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擁有一個健全的身體，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路擎明低下頭，揪著被子的一角，說道：“我明白，我只是沒辦法接受自己這麼骯髒，這麼骯髒的我，怎麼配得上你？”

方建紅盯著他的眼睛，他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茫然的看著她，她嘆了一聲氣後，說道：“男女之間的事情，你情我願的，你並沒有強迫那些人，一切基於自願，怎麼能說是骯髒呢？”

路擎明盯著她說道：“可是，可是你不是嫌棄我和那麼多女人有過來往，嫌我碰過那些女人，嫌我髒，但是我的腦子不清楚，犯蠢，我以為只要我將自己徹底清潔一遍，你就能接受我了。”

“我說的不是你身體上的髒，”方建紅的表情有些無奈，“我只是覺得····”

她頓住，有些不忍心的往下說。

路擎明接話道：“我知道，我不懂得寧缺毋濫，我總是無縫對接，我是個爛人，我不能否認。”

他抬頭看著方建紅說道：“可是，你不能否定我對你的喜歡，我對你不是征服欲在作祟，是愛，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轟轟烈烈也好，平平淡淡也好，只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生活，和你在一起，每天喝白開水，我都覺得很甜。”

方建紅啞然失笑，問道：“你怎麼肯定，你能忍受寡淡的生活？”

路擎明肯定的點頭：“我能！我知道我空口無憑，但是時間會證明這一切，我知道你暫時不會接受我，但是能不能別拒絕我，給我個機會？”

方建紅不說話，只是沉默的看著他。

路擎明的心裡極其忐忑，不安的開口：“西西，我知道你很在意我的過去，我的過去充滿了暴力與骯髒，我甚至羞於開口，在遇見你之前，我從來沒有不恥自己的過去，我麻木了，我根本不在乎，就像是垃圾，處在垃圾桶裡，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直到遇見你，我才知道什麼叫自卑，你就像是純白的紙，我的存在是你的汙點，可我就是捨不得放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屬於別人，那樣太痛苦了，我做不到。”

“所以為了自己成為我的汙點，你就用潔廁劑將自己腐蝕一遍，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乾淨了？”方建紅睨著眼睛問道。

路擎明自嘲的說道：“這行為很蠢，我知道。”

“是挺蠢的，”方建紅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看到路擎明的臉色尷尬，她笑著說道：“你沒念過書嗎？不知道人體新陳代謝的週期是半年嗎？”

路擎明不解的看著方建紅，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半年以後，你身體的細胞已經換過一輪了，你已經是一副全新的身體，”方建紅對著他眨眨眼睛，笑著說道。

路擎明的腦子還是沒轉過彎來，“所以呢？”

方建紅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一個傻子一樣：“所以，距離你上次睡過一個女人，只要過了半年，你已經不髒了，變得乾淨了。”

路擎明先是一愣，總算是回過味了，他欣喜的看著方建紅，正要說話，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整個人又頹了下去。

方建紅瞥見他的表情，就是皺眉問道：“你可不要告訴我，距離你上一次睡過的女人，還沒過半年。”

“不是不是，”路擎明趕緊否認，著急的說道：“按你的說法，半年以後，我換了個人，按我身上的疤為什麼還在？這說法靠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