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輛卡車呼嘯而過,徐子騫有些後怕的把袁茵的手緊緊的握在自己手中,訓斥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袁茵問道:“所以,你很早就知道我有病,是嗎?,什麼時候知道的?”
“什麼?”
這是徐子騫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但是這兩個字像魚刺一樣卡在喉嚨裡,他無法裝作很驚詫,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阿茵口中的“有病”是什麼意思!
見徐子騫不說話,袁茵接著說:“袁雯跟我說,那天晚上,在那個飯店...”怕徐子騫不知道她說的具體是哪一天,袁茵特意強調:“就是袁雯去清灣的那天晚上,我們在清灣一家本幫菜館吃飯,你說我們同是袁家女兒,名字僅一字之差,但是命運卻截然不同,我以前有父母疼愛,後來即便沒有了父母,身邊還有一個陸少勳,說我的病是會經常發作的,發作起來,會傷人,說你其實更想疼愛她...”
徐子騫握著袁茵的手,力道越來越緊,袁茵的每一個字都像用一把匕首紮在他心上,準確無誤,刀刀見血。
這個袁雯,真是該死,自從袁茵回到國內,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她的病,是不忍心,也是不願,更是不能刺激她。可是袁雯這個女人卻在這個時候就這麼肆無忌憚的說出來,並且還嫁禍於他,簡直找死!
“阿茵,別說了,你沒有病,那不是病...”
“所以你很早就知道?”
這個問題似乎逃不過去了,徐子騫把袁茵擁入懷裡,吻著她的額頭:“不要聽她亂說,那天晚上...”
徐子騫猶豫了,他想說,那天晚上這番話明明是袁雯說的,可是這會不會給袁茵一種他是在誣陷袁雯的錯覺?以阿茵現在的狀態,她顯然是相信了袁雯的話。
堂堂徐氏國際的總裁,此刻在袁茵面前表現得卻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他對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而感到懊惱!
“我還記得上次,盛馨到麒麟郡找我的麻煩,那天她不僅燙傷了我的腳,後來還覆在我耳邊說,我是瘋子的女兒。如今我母親還在精神病院,如果有人知道我的精神也曾不正常,又有誰會不相信那是遺傳呢?所以你能說我那不是精神病?如果沒病,那麼這五年裡,我到底是怎麼了?”
“阿茵,別說了。你只是受了刺激...那跟精神類疾病不是一個概念,相信我,就算曾經生病過,如今你也好了,並且有我陪在你的身邊,我再也不會讓你有事!”
“這幾年我雖然大好,可是,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不願提起是不願讓我難過,其實早在上次去中醫堂的時候,我就知道,其實你是知道我生過病的。名義上是調理身體,可是如果一個人是健康的,又何須調理,所以,你很早就知道了對嗎?”
“我...”
“回答我。”
“這個問題很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
徐子騫再次沉默,這次沉默只有幾秒鐘,之後,他說:“對,大概四年前,也就是你離開我一年...不,應該不到一年的時候,當時我查到了你的行蹤,也知道了你的精神不是很好,就派李然和李向過去保護你。”
袁茵點點頭,好,很好,原來他那麼早就知道了!
“阿茵,我想說,袁雯的話,都是謊言,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對你,我從來沒有變過。”
袁茵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直到回到麒麟郡,她先下了車,然後一個人回了房間,再也沒有出來!
房間裡,袁茵開啟了手機錄音,袁雯和徐子騫的對話就那樣迴盪在整個房間裡。
......
袁茵靠在床上,緩緩的閉上眼眸。
整整一個下午,袁茵都沒有走出過房間的門,甚至晚飯都沒有下樓吃。
開飯前,張甄說:“子騫,我把飯給袁茵送上去吧!”
“我去吧!”
徐子騫接過晚飯,徑直上樓。他一下午在袁茵房門前不知道徘徊了多少次,可是始終沒有勇氣去敲門。送晚飯,她未必會吃,但是他必須要見她!
敲門。
沒有回應。
再敲。
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