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戛然而止。
但江雪卻明白,現在的江大財不會有事。
別說斷一根手指頭,就是碰破點皮江大財也要哭得天昏地暗,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怕了吧。
“奶奶,您慢慢吃,我這就去叫人!”
江雪板著臉,跟林老夫人還有林慕澤告別之後,就帶著電話回到自己的房間。
還不等她給自己的養父母打電話,她的手機又一次響起。
剛一接起電話,電話裡就傳來了一陣哀嚎。
“江雪啊,我們活不成了……”
江母扯著嗓子喊道:“你弟的房子要被砍掉了,他也是走投無路,才從別人那裡借來的。他也就是隨便找個地方,隨便找個地方,就能弄到五萬。你弟要是有錢,就不會請這種人了。”
“小雪,你不管我,不管你父親,也不管你,就算是你弟弟,也不能不管吧!他們說,如果24個小時後,你弟弟的一條手臂還沒有被砍下來,那麼他們就會將弟弟你的一條手臂還給我們,讓我們江雪......。”
這一聲巨響,將的江雪電話給震得一跳,整個房間都被江母的尖叫聲給淹沒了。
江雪端坐在床沿上,臉色冷漠。
再來!
又是這一出!
上一次,他們就是用同樣的方法,在江大財還沒交定金的時候,就用了同樣的方法。
15秒的短片中,江大財被一群身材魁梧,手臂上有紋身的大漢簇擁著站在那裡。
江大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很是狼狽。
她只是說要取消這套房子,最多也就是少拿個二萬多的訂金,但至少能拿回幾十萬的訂金,結果,她就被“白眼狼”這四個字,狠狠地砸在了牆上。
就在這一天,她的母親也是這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非要跑到遠方,向公司的高層道歉,說自己為什麼要對他這麼殘忍。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透過測試,成為一個新的遠端職業。
最終,她把自己的銀行卡都花光了,才拿出了五萬。
這一年來,她一直在為這五萬元買單。
他現在是天天打完工就出去打工,雙休日那叫一個忙碌。
三十多攝氏度的正午時分,她披著一件很厚的毛絨外套,站在百貨公司門前散發著各種打折廣告。
哪怕是因為中暑而頭痛欲裂也不會昏厥,因為他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會錯過這數個鐘頭的工資。
“誰說我有錢了?”
在她的哀求聲中,她的語氣很冷,“我才剛結婚一個星期,我把我的錢都打到我還貸的賬戶上了。”
“現在不是還不到下個月的房租嗎?而且,你的月供只有三千五,你借2萬幹嘛?”
對面終於停止了抽泣,“江,江雪,你真的,真的不管你弟弟了嗎?”
“這件事,我不能插手......”
江雪低頭看著地板上的花紋,“你身為他的父親,連你都不能照顧他,更何況是我的姐姐,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妹妹,更不能照顧他。而且,他都二十一歲了,又不是兩個人。”
“江雪!”
江母忽然提高了嗓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如果我們早就發現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我們寧可把你丟在福利院裡,也不願意收養你。”
當他將手機掛掉的時候,那滿屋子的叫罵之聲也隨之消失了。
江雪緊緊的握著手機,將腦袋深深的埋進了膝蓋裡。
在福利院腐爛。
難道,他們對她的仇恨,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淚水滴落在褲子上的那一刻,江雪抬頭,就見林慕澤向她走來。
“你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