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墳山檢查屍體這種活,任鴻才懶得跑。他隨便推給燕離,暗中把騰蛇與地煞靈胎藏好,便去尋找秋玉。
秋玉正好也在等候任鴻。先是詢問墳山那邊的變故,尤其聽聞一位崑崙弟子出手,他臉上有幾分古怪。
聽任鴻描述那位崑崙弟子出手的異象,秋玉暗暗思忖:“金霞?而且我們乾元峰的人?我怎麼不知道崑崙有哪位師侄的進度快突破元神層次?而且還用太華峰的咒術封印通道,為什麼不用我們乾元峰的太乙乾天手?”
“前輩,關於您當初推算案件,是不是僅僅算出第二件案子跟最初的三個嫌疑人無關。”
任鴻可不願意讓秋玉深究下去,直接把話題扯開。
提及噬心紅衣,秋玉果真轉移注意:“當日第一起案子發生,我並沒有在意。而當官府定性為連續殺人時,我嘗試推算第二件案子和三個嫌疑人,的確沒發覺他們的問題。”
“至於後面再想推算,就被流言怪異之力矇蔽,難以再清楚演算。”
“所以,僅僅推算第二起案子並非三個嫌疑人下手,獨立案件的確可能?”
“有這個可能。如果第一件案子是起因,後面幾件案子是有心人刻意效仿。那麼噬心紅衣的流言依憑物件,只會是最初的兇手。”
“所以,赫胥晨才提議去探查墓地啊。”
“兇手之死,大機率不是巧合,而是被魔人所害,為的就是人為製造怪異。”秋玉:“驗證方法很簡單,只要去墓地看一看是否有魔門咒術痕跡——啊,原來如此。獨角鬼王返陽,也是魔門的目的之一?他們是打算利用這一次行動破壞墳山,直接把他們佈置的咒術痕跡統統抹掉?”
“……”任鴻:“這有些太牽強吧?或許是巧合?”但很快,任鴻想到美人圖被盜。
秋玉聽聞這件事,眉頭一挑,提筆在紙上寫下“齊王”“魔教”“嫏嬛閣”。
“三方勢力各自為營,目的不同。魔教培養噬心紅衣,嫏嬛閣以美人圖混跡人間,而齊王則圖謀返還陽世。但彼此之間應該有著聯絡渠道。”
“齊王嘗試返陽復活,咱們可能不清楚,但魔教跟齊王一向關聯緊密,或許就是他們幫忙從人間定位,才開啟陰陽通道。而魔教趁機把自己在墳山的馬腳抹去。至於嫏嬛閣,可能是順勢而為,去玄都觀取回美人圖。當然,胭脂鬼王可能也在幽世,興許也摻和進去。”
這時,一道靈光從遠方飛來。
任鴻接觸傳訊靈光,裡面是許白的聲音:“赫胥師弟在墳山某處被害者墳塋找到魔門咒術痕跡。而這個被害者,正是最初案件的嫌疑人之一。師弟斷定此人便是噬心紅衣的依憑,要派人根據這條線索搜查魔人蹤跡。請長青道友在今夜子時幫忙佈置水庸陣。”
水庸陣,又名四方水隍陣,是透過護城河升起水靈屏障,把所有修士困在城內。
秋玉在一旁,也聽到許白的訊息。他笑道:“玄都觀行動倒是不慢。這麼快就找到噬心紅衣的蹤跡。對了,他師弟莫非是赫胥晨?”
“前輩認識?”
“聽說過,辛道君的關門弟子。據說為了搶奪這個弟子,玄都宮還引發了一場道君之戰。”
赫胥晨五年築基,被玄都宮主伊道人看重,收作關門弟子。但不久後,玄都宮的桑道君出面,妄圖從掌門師弟手中把赫胥晨搶走。結果伊道人不願,兩位道君大打出手。
最後玄都宮輩分最高的鬱華道君出面,把赫胥晨收作自己的衣缽傳人。
“三道君爭徒,當初可被津津樂道了許久。”
“不過他也無愧為玄都宮的道種。他十二歲入門,十七歲築基。用六十年時間修成金丹三境,定一品金丹。”
“六十五年?”任鴻想到東海烏金嶼主。同樣是六十五年,一個結外道煞丹,一個煉一品金丹,差距猶如雲泥。
“不過赫胥師弟有一個癖好。他喜歡在人間破案。一直混跡衙門,幫凡人處理疑難懸案。記得今年好像快八十歲吧?”
八十歲,在仙家而言就是一個寶寶。面對金丹大修士普遍以數百年計算的壽命,赫胥晨足稱得上年輕有為。
“玄都鬱華道君的弟子?”任鴻莫名想到碧遊宮的雷雄。雷雄貌似是碧遊宮主的小弟子,同樣是三教二代弟子。
瞧瞧人家多好啊,一個宮主小弟子,一個被三道君爭搶,哪像自己沒人照顧。
但轉念一想,自家拜師玉虛上人,輩分是三教初代弟子。論起來赫胥晨和雷雄還要管自己叫“小師叔”。
只是不知道,崑崙之上有沒有這種年輕的小師侄?
他忍不住八卦之心,好奇問了秋玉一句。
秋玉道:“我們這代弟子要論年齡,屬楊師弟最年輕,入門才一百餘年,是玉泉峰的門人,人稱‘小劍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