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許有些不可置信轉過頭,臉上帶著不明所以的神情。
“別……別說這些,你先把衣服穿好再給我拿。”
申以奕嚇得直接抱著被子蜷縮在了床腳,不自覺有些面紅耳赤。那直哆嗦的樣子倒是像被人看光了羞羞怯怯的小女子一樣。
少頃,名喚知許的美貌女子先是換上了一身素白的麻布長裙和素色小巧繡鞋,將三千青絲挽成雲鬢,隨後給他捧來了疊得整整齊齊的一疊衣物,輕輕放在了床邊,於是乎,她緩緩坐在床沿,美目中還是不解,不過只一個呼吸功夫,她就輕啟朱唇,開口說:“小主人,您縮在床腳幹嘛呀,過來吧,知許替您更衣。”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申以奕嘴唇哆嗦了幾下,別說知許有些蒙圈了,他自己才是最不知所措的好不好,他強自鎮定下來,準備一會問問自己這位,怎麼說呢,小侍女,好好了解一下現在的情況。他不想一頭霧水地從家裡走了,又一頭霧水地來了這麼個地方。
他抱著被子遮蓋著自己的重要部位,隨後一下一下用手撐著床板,挪移到了衣物旁,一把抓來,但隨即又發現知許正一瞬不瞬看著自己,並沒有避嫌的意思,頓時感覺有些老臉泛紅。
臉紅?咱這妥妥的21世紀新青年,居然罕見臉紅了!
“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哈,就一會會,我換好衣服喊你。”
兩人這般呆坐著僵持了好一會,申以奕幾番思索之下,才肯支支吾吾說道。
“好……好吧。”
奇怪,小主人今日是怎麼了,往日也沒見他這樣害羞啊,平常都是一副色眯眯的表情,時不時伸出鹹豬手對她動手動腳,揩揩油,說一句,哎呀咱家知許這兒怎的又長了幾斤肉,日後走起路來會不會晃得慌……
知許內心忍不住直犯嘀咕,卻還是聽話地轉身迴避。
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來,不多時便安靜了下來。
“好了,可以轉過來了。”
聞聽此言,知許麻利轉過頭,臉上換作春光燦爛般的笑容,溫聲道:“小主人,知許先行去為您準備一下早膳吧,您請稍候。”
說罷,她便準備起身離去,申以奕見狀,急忙拉住了她的手。“那個,知……知許啊,有沒有鏡子之類的……我想照照鏡子。”
知許聞言一愣,“自然是有的呀。”她起身從一旁的梳妝檯上取來了一面古樸銅鏡,遞給了申以奕,然後才輕移蓮步向門外走去,帶上了房門,發出一聲吱呀輕響。
申以奕看著鏡中的自己,腦袋就像是被球王貝克漢姆猛地踢上了一腳,有些頭暈目眩。
這……鏡中的“自己”,一頭漆黑如墨的長長紅黑髮似那幽暗海底飄舞的黑藻,清澈的瞳孔中映照的只有呆滯。整體來說,他現在的這張臉,稱不上是帥,只能說是平平無奇,唯一值得一提的是那濃烈的眉毛,似書法大家手中隨意揮灑的筆墨,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雖然說自己之前還算得上小帥,但這一下子,心裡不知怎的居然有些小小的落差?算了,無所謂,自己之前那般潦草的人生都過來了,如今重獲新生,外貌什麼的並不在意,他想等會先從自己的小侍女那兒問出些名堂來,搞清楚這地方的具體情況,日後再做打算,總之,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就對了。
他將銅鏡放回知許的梳妝檯上,臺子上還有些女子用的胭脂粉黛梳子之類的物件。梳妝檯右邊,則是一個大大的黑色木製衣櫃,已經有些掉漆了,一看就是用了許多年。
屋內的陳設很簡單,完全稱不上裝飾華麗,除卻他們方才睡覺的那一大號木床之外,就只有一張老舊木桌以及兩張木凳了。
不大的軒窗上窗欞紙都有些泛黃,被一杆叉竿支起來,陣陣清風徐來,輕柔拂過面龐,帶來一陣舒暢。
這般看來,自己這所謂的“小主人”貌似也並非是什麼豪門大戶啊,相反,家境可能還有些清苦,也難為了還有個小侍女跟著受罪。
“唉,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啊,還以為我這重開的人生,會是何等的瀟灑風光呢。”
申以奕抬手扶額,連連嘆氣,不過這些和他不久前的一日雙重打擊的遭遇比起來,似乎也是那樣的微不足道了。
開局是很美好的,悠悠醒來,身旁有美女佳人相伴,但是隨即又發現,自己的新身份也並不是那般討喜,起碼可能和他之前那半溫不火的情況有的一拼。
不知過了多久,木門被輕輕推開,知許拎著個褐色的木食盒走了進來,順手將食盒放在桌上,隨之開啟,將其中的碟子碗筷一併取出。
早餐很簡單,僅僅只有兩個菜和兩碗白粥,頗有些寡淡,不過對申以奕來說,也不是啥大事兒,自己之前趕工的時候經常都是吃了上頓忘了下頓的,只要餓了,不管是啥,都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
於是乎,兩人吃的津津有味,尤其是申以奕,內心不由得連連驚歎,好手藝,好手藝啊!
不過,這兩個菜自己確實從未吃到過,不知道是何種山珍海味?其中一個碟子裡的,看起來平平無奇,吃起來如同蘿蔔乾兒一樣脆爽可口,甚至帶點微甜。至於另一個碟子裡的,像是一種蔬菜,吃起來也是相當得勁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