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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夢哉·聖哉

“病人的病情就是這樣,您是他女朋友吧?”醫生有些不敢看窗前有些低沉的女孩,自從這個瘦瘦小小的姑娘把這個男孩拖進來的那一刻起,就一言不發,要不是自己還能發現她有微弱的呼吸,都感覺這個女孩早已經死去了,留在這裡的只是她的一個軀殼一樣。

“我是他的妻子。”

乾涸的聲音沙啞的從女孩的身上傳了出來,這也是寺田蘭世來到這裡的第一句話。

“對不起,”醫生有些為難的低下了頭,在這一行幹了很久很久,他自信的以為自己已經看慣了生死。但是在今天,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連哭都哭不出來的那一刻,自己的心情還是如同第一次跟著前輩來到這裡時候的一樣。

無力,對待生命的無力。

不僅僅是患者和家屬,其實對於醫療人員自己來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也同時承載著自己所悔恨的意義。

自己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用了多少的力氣才把這個男人帶到自己面前,但是自己還是辜負了她的期盼。

“謝謝醫生,”寺田蘭世搖了搖頭,帶著眼淚站了起來給醫生深深的鞠了一躬,“麻煩你了。”

“唉……”醫生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北野博文,悄悄的把門帶上了,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個年輕人。

“蘭世醬……”

就在醫生退出去沒多久,北野博文強忍著睏意睜開了雙眼,原本自信的面容現在一片蒼白,毫無血色的嘴唇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我怎麼突然暈倒了,我,我到底怎麼了?”

“醫生說你太累了,得了感冒,很快就能好起來了!都怪你!都怪你平常老是沒黑沒夜的工作!身體都不健康了!”寺田蘭世笑著慢慢的把頭枕在北野博文的胸口,背在身後的小手已經被自己的指甲按出了一個個深深的壓痕,但是她卻絲毫沒有感覺到疼,她怕……

她真的怕這時候自己一抬起頭來就會被北野博文發現,發現自己早就止不住的眼淚。

北野博文看著撲在自己身前,如同一直顫抖的小貓一樣的寺田蘭世,用著自己空著的手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肩膀,“我其實早就醒了,醫生的話我聽到了,沒事的。”

慢慢的,慢慢的病房裡漸漸的大起來了一陣哭泣的聲音,從若有若無到歇斯底里。寺田蘭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好起來了?明明他都接受了自己,明明自己跟他都已經結婚了,明明那些以前夢想的東西都已經抓在手裡了。但是,但是自己卻連享受都沒有享受過,就要又一次失去了呢?

而這一次失去了,應該是要永遠。

現實生活要遠比寫的更加的魔幻,魔幻到自己不想去,也不願意去面對。明明自己都已經好起來了,確在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就是有些苦了你了,”北野博文胸口起起伏伏,慢慢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的牆頂,對於自己來說,生死並沒有太過於看重。

但是對於寺田蘭世,北野博文確有種從心裡的不願意。他可以為了這個女孩去死,但是他更加想,更加想為了這個女孩活著,活著陪著她,陪著她看五十年,六十年,七十年的櫻花,然後再慢慢的離開。

而現在給他的時間連七十天都可能沒有了,北野博文第一次看著懷裡已經哭的昏天黑地的寺田蘭世有了一種奢望,奢望自己能再陪她走一段路。

接下來的日子裡,北野博文一直積極的配合治療,而寺田蘭世也一隻陪在他身邊。每天依舊嘻嘻哈哈互相傲嬌和吐槽著對方,好像除了這個病以外,跟他們平常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區別。

除了北野博文越來越加重的病情,從站著到躺著,到只能插著呼吸機帶著淚珠看著旁邊的寺田蘭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