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觀察記錄本,將「犯罪記錄」放進書桌的抽屜,再鎖好。
鈴木守從書桌前站起身,走出房間,一路走下了樓。
在玄關口的時候,被叫住了。
“你要出門嗎?”裕子在沙發的位置玩手機,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嗯,出門走走。”鈴木守回應著,換上了出行的鞋子。
“去哪裡?”
“不一定,隨便看看。”
“那...小守要去你學校看看嗎?你應該還沒去過吧?”裕子又問。
鈴木守推開門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思索了一下:“過兩天再去吧?”
“那就過兩天。”裕子也同意了,“到時候我陪你去?”
“都行。”鈴木守已經推開門,“那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嗯。”
關上門,裕子那像是叮囑小孩子一般語氣的話語便隔絕在了門後,鈴木守走進了三月下旬的陽光裡。
距離四月初開學沒多久了,休學一年的他要重返校園,的確是要去他的新學校看看。
不過不是現在,他今天的目的是——他要去找變成了貓的玉城三千代。
順便宣告一下:雖然他現在的行為非常像是變態跟蹤狂之流,抽屜裡還儲存著類似罪證的東西,但是必須要辯解,他不是,絕對不是。
「只是出於正常人都擁有的好奇,僅此而已。」
......
雖然是這樣辯解了,但是不得不說,鈴木守的確很有跟蹤...不對,應該說是「觀察」的天賦。
從小到大,出於各種原因...比如說重生而來,心理上覺得同年級的人存在著難以跨越的鴻溝;生理上也因為體弱多病,同學之間的玩鬧,許多活動,他都難以加入。
最終導致了,在其他學生在交流打鬧的時候,鈴木守總是獨立於群體之外。
久而久之,他便成為了「圈外的人」。
其實鈴木守也樂得如此,並不打算一定要融入,然而獨自一個人總歸有時候有些無聊,於是,「觀察」便成為了鈴木守的度過閒暇時間的一項娛樂。
「觀察」他人的行為動作,「描繪」對方的特徵,「推斷」對方的性格特點,最終「勾勒」出對方的人物形象。
這是身為遊離於圈子之外的孤獨的觀測者的一大樂趣。
這也使得很多時候,或許其本人還不知情,但是其實鈴木守已經相當瞭解對方了。
比如說...
儘管鈴木守從未正式接觸過那名名為玉城三千代的少女,但是這大半個月以來暗中的觀察,還有從裕子那瞭解到的資訊,從行為舉止、處事方法,到家庭情況...種種,在鈴木守的腦海之中,的確已經勾勒出了玉城三千代的人物形象。
她就在他的腦海裡,他近乎能夠代入到她的視角之中去,成為她。
也因此...
「找到了。」
在附近街角公園的一棵樹下,樹冠遮擋著從澄澈的天空揮灑而來的光線,又在葉片的間隙之中,篩出斑駁的樹影。
而在光與影交錯的樹蔭裡,悄悄藏匿著兩個小三角形的影子。
那是貓的耳朵。
葉隙之間遺落的光,在地上勾勒出了貓的輪廓。
鈴木守停步,抬頭上看,在樹的主枝杈上,是一雙天藍色的眼睛。
還有一隻純白色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