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的聲音持續了半分鐘左右,接著又是一陣“唰唰”的輕響,藍芽音箱裡再沒有聲音傳出來,我和kiko不知道外面什麼情況也不敢亂動,只能保持著之前的姿勢,靜靜聽著那輕響緩緩朝著正門靠近。
不多時門口出現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形,正是一直不見蹤跡的劉雲升,手裡還拖死狗一樣拖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張山了。
看到我和kiko,劉雲升明顯愣了一下,鬆開張山試探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我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還抱著kiko,老臉一紅急忙撒手,失去平衡的kiko直接“噗通”一聲坐到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掄圓了胳膊就給我一嘴巴!
“你打我幹什麼!”我捂著臉委屈喊道。
“剛才抱的很過癮是不是?”kiko冷哼一聲,不等我說話又狠狠踹了我一腳,然後撿起地上的攝魂鈴,搖晃兩下發出一陣低沉的鈴聲,楊莉莉就動作僵硬的轉身朝門口走去。
kiko帶著楊莉莉離開,劉雲升走過來扶起我小聲說道:“現在的趕屍人雖然已經自成一派,但總歸還是從苗疆蠱術發源而來,kiko或許也會養蠱那一套也說不定,所以如果你對她有什麼想法的話,千萬記得一心一意。”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能對那母老虎有什麼想法!”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劉雲升也沒什麼反應,只淡淡說了句“好自為之”,然後就拖著昏迷的張山走了出去。
雖然劉雲升再沒說什麼,可他那表情分明就是認定了我和kiko有事,我有心解釋又怕越描越黑,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跟著他們一起走了出去。
我們是傍晚進入廢棄場院,折騰了這麼久,天色也徹底黑了下來,街上空蕩蕩的沒什麼行人,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否則kiko趕著一個、劉雲升拖著一個,這場面如果被外人看到,肯定一晚上就能傳遍雲港市的朋友圈!
一路無話,我們回到店裡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kiko“趕”著楊莉莉回了房間,劉雲升把張山放在椅子上,又找來麻繩五花大綁捆了個結實,然後就自顧自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我繞著張山轉了幾圈,心裡始終有點難以接受,畢竟之前我們折騰了那麼久,卻始終連真兇的面也沒見到,現在這麼輕鬆就塵埃落定了?
“老劉,這人真是張山嗎?”我點了根菸坐到劉雲升身邊問道。
劉雲升正慢慢活動著肩膀,似乎剛才的打鬥牽動了他的傷口,聞言拿出手機擺弄兩下遞給我道:“這是張山的照片,我比對過了,應該是同一個人。”
我接過手機就看到一張黑白照片,裡面的人剃著寸頭,穿了一身深色中山裝,雖然模樣年輕了不少,但還能認出就是被我們綁在椅子上的傢伙。
鐵證如山,這下我也不懷疑了,靠在椅子上剛抽了半根菸,楊莉莉和kiko就一起出來了。
“三水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在這裡?”楊莉莉一臉茫然,看來陷入假死狀態後,她的大腦也一起停機了。
劉雲升正要解釋,我急忙搶在前面說道:“沒什麼大事,你被壞人下藥迷暈了,我們正好趕到就把你救回來了,現在壞人也被我們抓住了,所以不用擔心,快去醫院看看你楊叔吧。”
聽我提起楊叔,楊莉莉這才想起要去醫院的事,道了聲謝就匆匆離開,kiko坐到我的老闆椅上似笑非笑的問道:“幹嘛不告訴她實情?怕嚇到她?”
“算是吧,”我笑了笑:“假死狀態、被人當成屍體操控,隨便哪個都不是小姑娘能接受的,反正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有些事不那麼重要就不必搞得人盡皆知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關心人的嘛!”kiko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她的態度好像有點緩和,趕緊掐滅菸頭舔著臉道:“剛才的事……不好意思啊。”
“沒事,反正我也報仇了。”kiko十分大度的擺擺手,說著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木盒,開啟裡面是三四條像蠶一樣的小蟲子,捏出一隻掰開張山的嘴就餵了進去。
“這是什麼玩意兒?”我拿起木盒端詳著裡面的小蟲子好奇問道。
“三尸蟲。”kiko頭也不回的解釋道:“不過跟道門的三尸蟲沒什麼關係,是我自己養的小玩意兒,放在屍油裡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嘖嘖嘖……從裡到外都是滿滿的屍氣!”
我一聽這話趕緊把木盒放下,再看kiko一臉滿不在乎、甚至還有點興奮的表情,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kiko沒理我,喂完三尸蟲又拿出一個袖珍版的攝魂鈴,輕輕一晃張山就“騰”的站了起來,劉雲升走過來問道:“你準備怎麼處理他?”
“我也沒想好,先送回湘西問問我老爹吧。”kiko聳了聳肩說道。
“你帶著他怎麼回去啊?”我納悶道:“走到哪兒都得搖鈴鐺,飛機不一定讓你上吧?”
“你忘了我是幹嘛的?”
kiko看了我一眼,我忽然有個大膽到不著邊際的想法:“難不成你想走回去?”
“嗯,還算是有點腦子。”
kiko讚許的點了點頭,我卻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從雲港到湘西的直線距離都不止五百公里,靠著一雙腳得走到猴年馬月?萬一路上出點什麼意外被張山跑了,衝他那小肚雞腸的性子肯定得回來尋仇,到時候倒黴的不還是我?
劉雲升似乎也覺得不妥,皺眉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步行效率太低,我給你找個車吧。”
kiko臉上一陣尷尬:“我不會開車……”
“那再加個司機。”劉雲升想都沒想就隨口回道,我正想誇他一聲財大氣粗,結果這貨又轉頭看向我:“車和司機都算你賬上。”
“憑什麼!你樂於助人跟老子有毛球關係!”
我急忙撇清關係,劉雲升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件事是楊家求到你這兒,產生的相關費用當然要由你負責,我還沒算自己的酬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