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佈置妥當之後,張老師夫妻倆也收拾好了東西前往賓館,我和劉潔去找郝建他們會合。
劉潔知道“張老師家有髒東西”是我隨口編的理由,可她想不通後來的事我是怎麼做到的,這丫頭一直對這些神叨叨的事情感興趣,剛才我只是簡單的露了一小手,她就徹底成了我的迷妹,上車以後一直拉著我問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開始我並不想解密,後來被她問的煩了才無奈道:“其實那就是個小戲法,我進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接水,而是往筷子裡插了一根帶磁性的針,之後我先走到客廳,在飲水機後面的鐵皮上吸了塊強磁鐵,然後就變成你看到的樣子了。”
“就這麼簡單?”劉潔露出失望的表情,又忽然想起什麼追問道:“不對啊!你一開始不是想做水碗立筷嗎?怎麼會想到提前藏針?而且你怎麼知道張老師一定會選有磁針的那截?”
“有些手段都爛大街了,藏針是為了有備無患,至於他為什麼會選那截——”我拿出一根菸掰成兩截,捏著帶煙屁的部分說道:“假設這截是帶磁針的筷子,選一個。”
劉潔下意識想指煙屁那截,手剛抬起來又突然改了主意,指著另一截說道:“我選這個。”
我點點頭,把她選的那截扔進菸灰缸,捏著帶煙屁的那截說道:“那我們就用這截來做尋陰盤。”
“憑什麼!我明明選的是另一截!”劉潔嚷嚷起來。
我笑而不語,叼起半截煙剛剛點燃,kiko突然搶過去在菸灰缸裡按滅,轉頭看著一臉憤憤不平的劉潔笑道:“還不明白嗎?你以為他是讓你選,其實選擇權一直在他手裡。”
劉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郝建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菸灰缸裡的半截菸頭,幸災樂禍的嘀咕起來:“沒想到咱們鼎鼎大名的三水大師居然是個妻管嚴!”
我老臉一紅,kiko直接一腳踹在郝建的座椅上,麵包車一歪差點撞上隔離帶,郝建手忙腳亂的穩住車回頭罵道:“臭丫頭你怎麼回事!開玩笑不看場合的嗎!”
kiko瞪起眼睛正要回罵,突然抬手一指窗外驚呼道:“你們快看那是誰!”
我順著kiko手指的方向看向窗外,就看到一個長相普通的男人站在街邊,一雙眼睛在黑夜裡異常的明亮,似乎察覺到我在看他,還抬手朝我揮了兩下好像在打招呼。
大腦空白了兩秒後,我突然反應過來急忙喊道:“胖子停車!剛才那是何懷!長生會的何懷!”
聽見“長生會”三個字,正在後排睡覺的劉雲升突然睜開眼睛,不等車停下來就一把拉開車門竄了出去,等我和郝建下車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當街動起手來!
這時候雖然已經臨近半夜,但街上還是有不少行人,兩人剛一動手周圍就聚了一大批圍觀群眾,我和郝建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發現兩個人的動作都是那種快準狠的風格,攻防之間一絲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招招都是奔著要命的地方去,我們想幫忙也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瞪眼看著乾著急!
轉眼間過了五分鐘,兩個人還是一副僵持不下的狀態,要知道這種高強度的打鬥是非常耗費體力的,像電影那種動輒打十幾分鐘的,其實大部分都是剪輯出來的效果,沒經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能堅持兩分鐘都是奇蹟了!
終於,在第七分鐘的時候何懷開始體力不支,劉雲升趁虛而入,一個肘擊打在何懷後腦上把人放倒,我和郝建趕緊扯起衣領遮在臉上,衝過去一左一右架起何懷拖到車上,等劉雲升跳上來就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劉雲升下手很重,換了正常人可能這一下就給他敲死了,好在何懷也是練過的,雖然一直昏迷不行,但呼吸始終保持著均勻的頻率,估計沒什麼大事。
回到店裡,我們用繩子把何懷捆在椅子上,郝建又找來一卷透明膠帶把何懷兩隻手纏成球,據說一般人的手指力量很難掙脫,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聽說的。
準備妥當之後,郝建倒了杯涼水潑在何懷臉上,他就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左右晃了晃腦袋,頸椎發出一陣“喀啦、喀啦”的脆響,甩掉臉上的水珠看向劉雲升:“一段時間不見,你好像比在花礁村的時候厲害了。”
劉雲升沒理他,我走過去把何懷的臉掰回來冷聲問道:“你突然出現,有什麼目的?”
何懷沒吱聲,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長嘆口氣搖了搖頭,我看他一副失望的表情頓時氣不打一出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問道:“老實交代!你他嗎到底要幹什麼!”
“這就生氣了啊?還真是少不更事!”何懷低頭看了看我的手,忽然像個教唆犯似的笑了起來:“問我之前不如先問問你自己,有沒有做好殺人的準備?”
我以為他要玩“有種你弄死我”之類的老套劇情,直接從旁邊桌上抓起水果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覺得我準備好了嗎?”
何懷盯著我看了一會,竟然又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這個充滿殺氣的眼神還算不錯,但是你沒動殺心,所以還差了點意思,如果你的覺悟只有這種程度,還是趁早別管這件事了。”
我不知道他說的“這件事”是指什麼,但被他一語道破頓時有點尷尬,正琢磨怎麼找回面子的時候,劉雲升突然搶走我手裡的水果刀,回手直接刺進何懷的肩膀!
鮮血噴濺,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我一下就懵了,何懷臉上第一次出現痛苦的表情,接著又像個瘋子似的,看著劉雲升大笑起來:“哈哈哈!就是這個!記住你現在的感覺!待時機到來,千萬別有任何的猶豫,直接一刀刺下去!但是——”
何懷拖了個長音,低頭看了自己心口一眼:“下次記得瞄準心臟,捅肩膀是捅不死人的!”
“我只是不想讓你死的太痛快。”劉雲升垂眼看著何懷淡淡說道,撲克臉上籠罩著濃濃的殺氣,恍惚之間我突然覺得好像不認識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