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怪夢已經結束了,急忙喊了一聲表明自己的位置,緊接著就有個很重的東西落在地上發出悶響,下一秒白光亮起,郝建舉著手機一邊解繩子一邊嘀咕道:“你可真行,就這麼一會兒還能睡著?”
“這麼一會?”我又愣住了,剛才光是看定格的畫面就看了五六個小時,郝建管這叫“一會兒”?
“不然呢?十分鐘還不叫一會兒?”郝建滿臉疑惑,我頓時覺得腦子有點不太夠用,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索性也不繼續琢磨,拿來他的手就朝旁邊走去,剛才夢裡何懷和那個高個兒從牆裡走出來的事讓我非常在意。
憑著記憶來到何懷進入我視線範圍的地方,我就看到這裡的石壁被人為開鑿了一個洞口,高度大概兩米,寬度五十厘米左右,手機的手電筒照明範圍有限,只能看到五六米內都是平整的地面和牆面,再遠的地方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去?這裡面該不會有電梯吧?”郝建湊過來看了一眼驚訝道:“敢情咱們是走消防樓梯下來的。”
我不知道郝建怎麼會覺得這裡有電梯,而且弄明白他的想法也沒什麼意義,猶豫了一下就決定不管這個通道,如果剛才的怪夢真是曾經發生在這裡的事,那麼所有的關鍵都在我們前方的黑暗裡,至於這條通道的出口是什麼地方,目前來看跟我們的關係不大。
“去那邊看看吧。”我回身一指遠處的黑暗說道。
“為啥?”郝建滿臉好奇:“這鬼地方到處看著都差不多,你怎麼知道那邊有問題?”
“直覺。”我隨口搪塞一句就朝那邊走去,怪夢的事隻字未提,一來是怕郝建溜號兒胡思亂想,二來是我自己都不確定怪夢管不管用,說出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
我們收拾了裝備後,藉著手電光朝前走去,幾步後我忽然心裡一動,回頭看向我之前靠著的石壁,回想了一下夢裡鏡頭的高度,果然在那個地方看到一條狹長的裂縫,寬度和手指差不多,看來當時劉雲升放在這裡的東西不會太大。
心裡想著,我下意識朝那條裂縫走了過去,在手電光的照耀下,裂縫裡的一切都纖毫畢現,但也只有一些小石子和沙土之類的東西,並沒有我在夢裡看到的那個盒子。
“你幹嘛呢?自覺愧對江東父老,所以想找個縫鑽進去?”郝建湊過來小聲問道,我沒理他,又往深處看了看確定沒有線索後,才擺擺手重新朝夢裡劉雲升離開的方向走去。
地面比我想象中平整很多,只是我斷了幾根肋骨,所以走起來依舊艱難,郝建倒是沒受什麼太嚴重的傷,可被我拖累著也是走走停停,速度始終快不起來。
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已經徹底看不到身後的石壁,沒了參照物做對比,感覺就像一直在原地踏步,又咬著牙走了一個多小時,我最先支撐不住摔在地上,郝建過來扶我結果腳下一歪也坐了下來。
“三水,你跟我撂個實底兒,到底為什麼選這邊?”郝建捶著小腿的肌肉問道。
“直覺。”我繼續搪塞,倒不是不想說實話,而是兩個小時走下來什麼都沒看見,我心裡也開始有點沒底了。
“您這直覺有點不大靠譜啊。”郝建表情複雜的苦笑道,說著關了手電筒,這時他手機的電量只剩不到百分之三十了。
我躺在地上沒說話,肚子裡疼的越來越厲害,甚至腦門上都開始滲出冷汗,雖然眼前一片漆黑,可我還是有種看見重影的感覺,趁著意識還算清醒,摸黑拍了拍郝建小聲道:“我怕是要不中了,救人的事就拜託你了,找到他們以後記得替我抽劉雲升一嘴巴。”
“知道了。”郝建心不在焉的答應一聲,我聽的一愣:“就這麼答應了?”
“不然呢?”郝建在黑暗中反問道:“難不成我還得像電視劇裡似的,先抱著你哭一報兒再告訴你堅持住?”
“哭倒是不用,可你最起碼得給我點信心吧?”我沒好氣道。
郝建“哼哼”笑了兩聲:“信心這東西還是得靠自己,而且看你現在耍貧嘴這個狀態就知道沒事,有這扯閒篇兒的工夫還是趕緊歇歇吧!”
我確實沒有快死的感覺,但被他這麼說也有點不高興,緩了口氣正想說話,忽然看到遠處的黑暗中亮起一團白光,郝建眼尖,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低聲喊道:“是糊塗蟲!”
“你確定?”我急忙追問,見郝建點頭頓時心中一喜,連肋骨的疼都忘了,手撐地面一使勁就爬了起來,甩開兩條腿直奔白光的方向衝了過去!
一路跑了近三百米,我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之前在上面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深坑面積只有兩個標準足球場那麼大,剛才走了兩個小時,就算我們速度再慢,這會兒也該看見對面的石壁了,可是那燈光卻在幾百米外,難不成這深坑上細下粗的結構?可石壁明明是垂直的啊?
心裡湧起異樣的感覺,同時斷掉的肋骨也疼了起來,我停下來喘了幾口粗氣再抬頭一看,就發現那燈光還在幾百米外,我跑了這麼半天居然一點都沒靠近!
郝建追上來停在我旁邊,兩手撐著膝蓋一邊喘氣一邊小聲罵道:“這孫子幹嘛呢?不知道咱們在這邊?”
“廢話,咱們又沒開燈,他肯定不知道這邊有人啊!”我說著催郝建趕緊開燈,然後深吸口氣扯著嗓子大喊起來:“胡圖!我們在這!”
我的聲音有點虛弱,但在寂靜的地底還是能傳出去很遠,我確信胡圖肯定能聽見,可他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一點回應都沒有。
郝建開啟手機自帶的手電筒,然後像參加演唱會一樣舉過頭頂搖晃起來,一邊晃還一邊扯著嗓子大喊,他的聲音可比我大多了,但對面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回應,甚至幾秒鐘後連燈光都熄滅了!
黑暗中只剩下我們這一點燈光,我看了看郝建,郝建看了看我。
“還喊嗎?”郝建問道,我想了想正要點頭,結果話剛到嘴邊還沒出聲,突然感覺腰上一緊,然後我就被一股巨力甩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