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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故交?

誰也沒想到胡三爺會突然動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狠辣的攻擊,眼睜睜看著三稜刺寸寸逼近,可我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樣動彈不得,甚至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此時我已經認出那是郝建的三稜刺,之前在蘇家別墅時被劉雲社一腳踢到胡三爺的大腿上,胡三爺落跑時就把三稜刺也一起帶走了。

這東西是郝建在一部電影裡得到的靈感,畫了設計圖又找車床上的朋友加工出來的,三稜六刃內中空,裡外總共十二道血槽,扎到身上就像開了個水龍頭,普通人捱上一下十秒內就會陷入失血性休克,三十秒止不住血就算神仙來了也救不活!

眼下洞穴中只有劉雲升能擋住胡三爺的攻擊,可他站在五六米外根本來不及撲救,千鈞一髮之際,我幾乎是下意識大喊一聲撲了過去,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把三稜刺已經在我肩膀上紮了個對穿!

血瞬間就噴出來了,我看著肩上的三稜刺足足愣了三秒才感覺到疼,胡圖反應過來用肩膀一頂我的後背把我撐住,同時另一隻手快速探出扣住胡三爺的手腕,一扯一放就把他的手腕關節弄脫臼了!

周圍一片混亂,郝建跨過火堆一腳踹在胡三爺臉上,劉雲升也衝過來拔掉三稜刺死死按著我的傷口,手背上的血管都因為用力鼓了起來。

按理說這麼大的力氣肯定把我鎖骨壓斷了,可我卻一點沒覺得疼,只覺得肩上有點發脹,身體有點發涼,除了這些輕微的不適以外,好像還挺舒服的——反正比之前骨折舒服的多。

“三水!撐住!千萬別睡!”劉雲升在我耳邊喊道,聲音聽上去卻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我看著他的臉,心裡突然有點驚訝,認識這麼長時間,我還從沒見過他急成這個樣子。

“放心,小爺死不了!”我咧嘴一笑,剛說完我就意識到可能要打臉了,幾句話的工夫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眼前也越來越黑,我盡力盯著劉雲升的眼睛保持清醒,可那雙漆黑的眸子好像兩個深不見底的漩渦,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漩渦裡掙扎、拉扯,最後陷入一片永無止境的黑暗。

胡三爺的慘叫聲、郝建的怒罵聲、劉雲升和胡圖焦急的喊聲、還有何懷幸災樂禍的笑聲,所有的聲音糾纏在一起,彷彿變成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咒語,我認為自己沒死,因為我還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但我也不確定這種狀態還算不算是真正的活著。

恍惚中,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片雲,在漆黑的夜空裡緩緩的浮動著,所有的聲音都漸漸離我遠去,周圍一片黑暗,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風、沒有云,好像天地之間只剩下我自己——哦不對,好像連天地都沒有了。

“原來死了以後是這種感覺,好像有點牛逼啊。”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一聲,然後在黑暗中漫無目的的漂浮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看到一片迷濛的白光,裡面似乎有人影晃動,但一層濃郁的白霧讓我看不清楚,就連聲音也被白霧阻隔,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忙碌的人影卻無法和對方交流。

好在我正朝著那片人影的方向飄去,幾分鐘——也可能是幾萬年後,我終於看清了最近的人影,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女生坐在行李箱上,臉上畫著厚厚的煙燻妝,半長的頭髮染成銀白色紮了個馬尾,皮夾克配熱褲,兩條修長的大腿就像磁鐵一樣,牢牢吸引著我的目光。

“kiko?”我認出了對方,也記起這是我在機場第一次見到kiko的場景,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看見這個,以前聽說人在臨死之前會看到自己一些難忘的記憶,難道我已經開始人生的走馬燈了?可為什麼是kiko?雖然那兩條大長腿確實令人難忘,可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膚淺了?

胡思亂想的同時我還在繼續往前飄,到了一個極近的距離才終於停下,如果把我現在看到的東西當做一場電影,那麼我現在的視角肯定是攝像師把鏡頭懟到kiko的臉上了,可就算這樣kiko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似乎根本看不見我。

看著近在咫尺的kiko的臉,我忽然惡趣味的想要捉弄她一下,隨後我又想起自己現在是個幽靈只好作罷,正鬱悶時就聽kiko小聲說道:“老爸,這種破事為什麼要讓我來啊?”

回想初次見到kiko的場景,我記得她的嘴唇確實一直在動,當時我以為她在嚼口香糖,沒想到居然是在打電話?

雖然我現在是個幽靈,可這並不影響我心中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連忙集中精神想聽kiko接下來會說什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冰闊落和爆米花。

電話對面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kiko臉上立刻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都說了多少次了,您欠人情是您的事,別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扯上我行不行?”

對面的人說了兩三秒,kiko更加不耐煩了:“‘父債子還’沒錯兒,可我是女生啊!而且人情債這東西您告訴我怎麼還?難不成還讓我以身相許?——別別別!我就是那麼一說!常先伯伯厲害是他的事,誰知道那於淼是個什麼貨色?您真捨得把親生閨女往火坑裡推?”

之後kiko又說了一大堆,可我已經完全沒有聽下去的心思了,滿腦子都是她剛才的那句話,聽上去她不僅認識我爺爺,而且還早就聽說過我?可我爺爺有這種故交怎麼我這個當孫子都不知道?而且她不是劉雲升找來的嗎?怎麼會那麼巧跟我爺爺還有關係?

多疑的性格又開始作怪,亂七八糟的念頭幾乎快要把我的腦袋撐爆,等我再回過神的時候kiko已經不見了,眼前的場景也不再是雲港機場,而是霧村附近的那條人工河。

何懷和劉雲升站在人工河兩邊,隔著幾米寬的河面默默對視,誰都沒有說話,就像兩個在紫禁之巔決戰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