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畢竟是我多年的兄弟,見我態度認真也顧不上再生氣,抓起揹包挎在肩上然後過來饞我,我一把甩開他焦急催道:“別管我!你趕緊去追!我自己沒問題!”
剛開始郝建還有點猶豫,我又重複了一遍他才同意,摘了開山刀連同刀鞘一起掛在我腰帶上,又給我留了一個手電筒叮囑道:“有事你就大叫,我聽見動靜就回來救你!”
“別廢話!趕緊去!”我猛地一推郝建催促道,他這才甩開大步一路朝著前方追去,十幾秒後我就看不到他了,只有手電光晃動著逐漸遠去。
我扶著牆緩了口氣,然後打亮手電筒一瘸一拐的往前走,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暗門後面,本以為又是一條人工開鑿的通道,沒想到這裡居然像是一處古蹟!
兩側的牆上滿是壁畫,內容是墓道中常見的儀仗圖,左側出行、右側歸來,應該是表現墓主人生前的場景,但因為水汽太重而且時間久遠,大部分顏料都已經剝落,不過僅從剩下的部分依舊能看出當時的精美。
這場景如果被那些文物保護專家見了,指不定心疼成什麼模樣,但對我這樣的俗人來說,也就是第一次見到看個新鮮,過一會兒就沒什麼特別的感覺了。
我本以為自己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至少自如活動是沒問題了,沒想到我還是高估了自己對疼痛的耐受度,一路扶著牆往裡走,沒一會兒肩上的傷口就又疼了起來,我只能走三步歇兩步,估計這會兒來只蝸牛都能輕易從我身邊超過去。
咬牙走了大概十分鐘,肩上的傷口已經疼的難以忍受,我靠著牆慢慢坐下來,回頭還能看見洞穴裡火堆的光照進暗門,看了看距離我瞬間就尷尬了,整整十分鐘我居然才走了一百多米!
“我是傷員,斷了好幾根肋骨,肩上還有個填滿草木灰的血窟窿,所以這個速度是正常的!”我一面在心裡安慰自己,一面拿出止疼藥又吃了兩片,我知道這麼吃藥對身體不好,可我現在也沒別的辦法,身上這些傷實在太他嗎疼了!
吃完止疼藥,我閉上眼睛靠著牆小睡了一會兒,再醒過來的時候感覺舒服了不少,就扶著牆繼續往前走,這次堅持的時間長了不少,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我才停下來休息,可是回頭一看就愣住了,因為那個暗門居然還在一百多米之外!
“怎麼回事?我做夢了?”我有點懵比,休息了十分鐘重新起身,這次是面對暗門倒著往後走,眼看著暗門越來越遠,我懸在嗓子眼兒的心也放了下去,繼續倒著走了七八十米,肩上的傷口又疼起來,便坐在地上準備休息一會。
可就在視線從暗門移開的一剎那,我似乎看到那扇高大的門洞突然朝我靠近了一段距離!
我大吃一驚急忙轉頭看去,暗門果然又出現在一百多米之外,可我剛才明明已經走到二百米的位置,這他嗎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我已經意識到這條墓道有問題,但我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迅速思索後,我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排除雜念在心裡默唸起開眼咒:“太上老君分三清,大日如來定三魂,天地三合三把火,賜我法眼觀陰陽!”
念罷咒語我猛地睜開雙眼,瞳孔周圍亮起一圈淡淡的金光又瞬間熄滅,而我眼中看到的場景也和之前大不相同!
從暗門照進來的火光還在一百米外,但墓道兩側斑駁的壁畫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隻只空洞的眼睛,小的和我指甲蓋差不多,大的足有八仙桌子那麼大,無數眼睛擠在一起,幾乎佔據了牆壁上的每一處角落,甚至連我這個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看了都感覺頭皮發麻!
“魘瞳術!”
我立刻認出這滿牆的眼睛是什麼東西,魘瞳術顧名思義,就是像夢魘一般遮住人的眼睛,也可以理解為讓人產生幻覺,這是一種起源於西南地區的古老巫術,不同巫師的施術方式也不盡相同,大部分都是將秘製的藥物放置在某處,透過其揮發的氣味來達到令目標中術的作用。
除此之外,還有透過視覺、內服、甚至觸控來讓目標中術的方式,我中了魘瞳術而郝建他們沒事,估計就是因為他們從這裡經過時不用扶牆,如此看來這裡的魘瞳術應該是透過接觸面板來觸發的。
雖然那是非常高階的手段,不過出現在這種地方倒也不算稀奇,只是我吃不準這魘瞳術是很早以前就有,還是長生會發現這裡之後留下的?
如果是前者,那就說明這個地方和西南地區的巫師有關係,那些人雖然性格古怪、行事乖張,但只要不主動去招惹他們,也沒那麼容易結樑子,可萬一是後者……
我看著滿牆的眼睛,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巫師一脈傳內不傳外,如果魘瞳術是長生會留下的,說明他們內部至少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巫師,我相信全天下也沒幾個風水師願意和巫師為敵,因為他們的手段簡直是防不勝防!
有些走上邪路的風水師做法害人,不管手段多高明,都離不開陰陽五行那一套東西,做法之時陰陽平衡必被打破,只要細心觀察總能在出事之前發現端倪,再利用陰陽生克的關係,破解起來倒也不算太難。
可大部分巫師都精通藥理,他們的手段與其說是施術,其實更像是下毒,用的全是自然界中天生地養的玩意兒,只要陰陽平衡沒有變化,手段再厲害的風水師也沒轍,別說在事發之前了,估計中招以後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下難辦了,看來從現在開始要加倍小心才行!”我捏了捏眉心悲觀想道,雖然現在還不確定魘瞳術就是長生會留下的,但我必須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免得出事的時候一點準備都沒有。
爬到通道中間閉了陰眼,再看周圍還是那滿牆的眼睛,如果我不想困死在這裡,就肯定不能再扶牆了,可是我現在這個身體狀態,不扶牆的話接下來的路肯定會走的非常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