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懷明顯沒想到我會問這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你確定要浪費最後一個問題來問這個？”

“確定。”我表情嚴肅的重重點頭，剛才他已經說過這件事，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現在就沒必要猶豫，他越是猶豫就越說明這裡面另有隱情！

果然，僵持幾分鐘後，何懷長嘆口氣攤手道：“好吧我承認，我沒親眼看到他死，但是當時的情況就算他沒受傷也活不成，更何況他的失血量已經超過百分之四十，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

“正常成年人體內血液總量4000毫升左右，失血超過1200毫升——也就是百分之三十就會生命危險，”我接著何懷的話題繼續道，說完頓了半秒重新問道：“所以劉雲升還活著嗎？”

“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呢？”何懷不耐煩的抓了抓頭髮，喘了幾口粗氣才繼續道：“這麼說吧，假設有個人被困在火場，最開始外面的人想的是怎麼救人，但如果被困十幾個小時以後，要想的就是怎麼收屍，劉雲升現在就是那個被困在火場十幾個小時的人！”

“道理我都懂，”我點點頭：“所以他還活著嗎？”

何懷簡直快要被我氣死，狠狠跺了兩下腳才沒好氣的回道：“我不知道，可能還活著！”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輕笑一聲扶著床沿躺下來，然後朝房門做了個“請”的手勢：“三個問題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何懷本來氣的咬牙啟齒，聞言連忙換上正常的表情：“別急，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我露出早有預料的笑容，活動著肩膀換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好：“問吧，不過有言在先，你要問的事我未必知道。”

何懷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不平等條約，頓了頓轉身面向我正色問道：“那個劉雲升，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一猜你就要問這個，”我嗤笑一聲，接著臉上的表情苦澀起來：“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不信，”何懷搖搖頭：“你們關係這麼好，怎麼可能一點訊息都不知道？”

“看過那個廣告嗎？一切皆有可能，”我挑眉回道：“要不這樣吧，這個問題先存著，等我查到訊息再通知你？”

何懷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見我不像撒謊才無奈的點了點頭：“只能這樣了。”

說完，何懷戴好帽子和口罩就往外走，我趕緊喊住他：“等會！你是不是給我留個聯絡方式？要不然我怎麼找你啊？”

“我會來找你的。”何懷頭也不回的撂下句話，然後就開門走了出去，我看著空蕩蕩門口嘆了口氣，本想借此機會跟他搭上線，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戒備。

看著天花板等了半個多小時，kiko才拎著幾個外賣盒子走進來，自己在小桌板上擺了一大片，然後拿出商家贈送的牛奶插上吸管遞給我：“醫生說你的傷還沒好，飲食要儘量清淡一點，喝這個吧。”

我看著滿桌的菜狠狠嚥了下口水，然後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淡淡說道：“劉雲升還活著。”

kiko正在吃水煮魚，聽見這話立刻嗆的咳嗽起來，連喝了幾口水才緩過勁，顧不上擦眼淚就急忙看我：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