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驚下意識抬手格擋,可是想象中的攻擊卻沒有到來,正納悶的時候就聽胡圖在我耳邊小聲說道:“東西我拿走了,如果有必要,可以把責任推到我頭上!”
話音落下的同時,我感覺有人往我手裡塞了個什麼東西,手感好像是張卡片,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房間裡的燈又被人重新開啟,窗戶開著,胡圖和人皇印都不見了,但是周圍卻憑空多了不少人。
劉英傑單手舉著一把短刀指到我面前,另外還有幾個年輕人把陳方和梅六按在地上,老闆抱著肩膀站在門口,微微眯起的雙眼中殺機迸現,臉色陰沉的像黑鍋底一樣。
我手腕一翻把卡片藏進袖子,同時暗暗吸了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看了看遞到面前的刀尖向劉英傑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少廢話,把東西交出來。”劉英傑冷聲回道,臉上的表情就像我掐死了他最喜歡的寵物一樣,完全沒有之前的熟絡。
“什麼東西?”我眨巴著眼睛反問道,臉上的茫然有一半是裝的,另一半是真的,因為我真不知道他要什麼東西。
劉英傑往前走了半步,刀尖直接抵在我鼻子上:“人皇印。”
我一下笑了出來,抬手撥開刀尖歪著頭看他:“你讓瘋狗屁呲了還是怎麼著?人皇印還在霧村地下呢,我怎麼會有?”
“少裝糊塗!我剛才明明看到你拿著人皇印坐在窗邊!”劉英傑大叫一聲,刀尖重新遞到我面前,我心裡暗叫一聲“糟糕”,本以為我的計劃足夠縝密,沒想到居然被劉英傑撞了個正著!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我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同時腦子裡迅速思索該怎麼應對,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胡圖奇怪的態度。
當時胡圖明顯是知道了什麼想告訴我,但是被突然的變故打斷了,雖然他經常扮演雙重臥底的角色,但他的性格非常直爽,屬於想到什麼說什麼的那種,吞吞吐吐不是他的風格,能讓他這麼諱莫如深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知道的那件事不能在這裡說。
換句話說,胡圖想告訴我的東西,十有九八和劉家有關。
念及此處,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如果劉英傑真的看到我拿著人皇印,為什麼當時不出面?反而弄出這麼大陣仗來對付我?唯一的理由就是他需要有人見證,證明拿著人皇印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他想把禍水引到我身上,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兩張調虎離山的紙條、神秘出現的人皇印、劉英傑和胡圖的奇怪行為……所有的異常在我腦子裡迅速串聯起來,雖然我暫時還想不通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我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自己,否則胡圖的付出就白費了。
壓力下我的腦子轉的比平時快,雖然我想了很多東西,但現實中只過了不到一秒,摸著袖子裡那張卡片,我靈機一動看向老闆:“你佈置的作業,我已經完成了。”
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都懵了,誰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劉英傑愣了幾秒才大喊道:“別轉移話題!趕快把東西交出來!別逼我動手!”
我連理都沒理他,只直勾勾的盯著老闆,同時不動聲色的指了指藏卡片的袖子,老闆看懂我的暗示,眼睛又眯起了幾分似乎在考慮,足足過了半分鐘才輕聲說道:“你們先出去。”
“老闆!”劉英傑立刻激動起來,老闆卻沒看他,自顧自的拿了把椅子坐到我身邊,翹起二郎腿等著清場。
估計是老闆說一不二的風格已經深入人心,劉英傑忿忿不平的張了幾次嘴,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敢說,只“嗯”了一聲就帶人離開。
房門關閉,房間裡只剩下我和老闆,我站起來去門口聽了一會兒,確定其他人都走遠後,反鎖房門坐回到床上,瞟著老闆苦笑道:“這個家長當的不容易吧?”
“權力和義務是並存的,我享受著指揮所有人的權力,自然要承擔相應的義務。”老闆面無表情的淡淡回道,頓了頓輕嘆口氣看向我:“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準確來說不是我,是胡圖。”我說著從袖子裡拿出那張卡片,發現原來是一張撲克牌,看牌面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玩抓王八藏的那張,但我不知道胡圖給我這張牌有什麼用意,難道他罵我是王八?
心裡胡思亂想的同時,我隨手把牌遞給老闆,就在光線角度變化的瞬間,我隱約看到牌面上似乎有些不正常的劃痕。
老闆剛接住牌還沒弄明白什麼意思,我就一把從他手裡抽了回來,迎著燈光調整了一下角度,就發現有人用指甲在上面劃了三個字:有內鬼。
“果然是這樣!”我心裡暗道一聲,重新把牌遞給老闆,他學著我的動作看到牌上的字頓時臉色驟變,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壓低聲音問道:“這是誰留下的?”
“胡圖。”我想都沒想就直接回道,其實以前我對老闆這個人還是有疑慮的,但經過那個怪夢之後,這種疑慮也隨之煙消雲散了,他的父親因長生會而死,我相信他這輩子都不會和長生會沆瀣一氣。
當然,凡事無絕對,如果老闆真的沒良心到這份兒上,那我也只能認命,不過就目前來看,他是劉家除了劉雲升以外,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了。
老闆眯著眼睛沒說話,指甲有意無意的颳著牌上的字跡,足足沉默了十分鐘,才洩氣似的一沉肩膀無奈道:“既然你們已經發現了,那我就明說了吧。”
我點點頭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老闆警惕的聽了聽門外才小聲說道:“劉家已經被滲透了,目前我有幾個懷疑物件,但我不確定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多少人,這次去霧村一方面是為了救人,同時這也是對劉家內部的一場測試。”
其實我在得知劉家有內鬼的時候,就猜到這次營救可能是一場針對內鬼的測試,但這種事知道的人不會太多,甚至可能只有老闆自己,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容易就說出來了!
我看著老闆面無表情的臉,忽然覺得有點受寵若驚。